這幾下,賀晉幾乎是把自己壓箱底那些殺手鐧都給用出來了。若非遇到三狗,對上江躍以外的任何一人,可能他賀晉都大概率已經取勝。
可偏偏,他對上了三狗,一個天生在屬性天賦上就克製他的人,就像宿命裡的天敵。
兩頭斑斕巨虎和兩頭惡魔,打得那叫一個激烈。
跟人類搏鬥不同,這種召喚物廝殺起來,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恐懼,也不知道什麼叫留一手。
就是乾,往死裡乾。
三狗跟賀晉兩人之前交手,彼此也是試探攻擊,你一下,我一下,回合製切磋了幾下,完全不如這惡魔和巨獸之間的搏鬥這麼激烈。
一時間,台下觀戰的人也直呼過癮。
這可比陽光時代任何對抗運動都刺激多了,精彩多了。
就算是特效電影,恐怕也遠不如眼下肉眼直觀如此精彩刺激。
這可是真打啊。
三狗的目光,卻始終鎖定在賀晉身上。
他仿佛已經看透賀晉心中的恐慌和無奈,感受到對方底牌接近打空之後的那種慌張無力感。
這正是三狗獵手的嗅覺,他在賀晉身上,嗅到了這種微妙的恐慌氣息。
“你看,機會我都給你了。你還有什麼底牌,我都給你機會施展出來。可彆藏著掖著了。”三狗大咧咧地看著賀晉,一副很大方的口氣。
賀晉的確已經沒有什麼底牌可打。
眼下隻有最後一張底牌,那就是魔化狂化。徹底刺激附魔之後的身體潛能,將肉身提升到誇張的程度,以肉搏打敗對麵這個少年。
這也是他現在最後一手牌,卻是他最不想打的一手牌。
這一手牌意味著風險,意味著他施展之後,很大概率要受傷歇菜,甚至有可能因為魔化時間過長,導致自己的意識喪失,徹底失去自我。
一旦自我意識被抹除,那就不是主動魔化,而是真正成了沒有自我的行屍走肉。
這絕不是賀晉願意承受的代價。
雖然這個可能性不高,隻要控製好時間和尺度,這一切還是可以避免的。
可戰況一旦開啟,一旦對手非常棘手,短時間內無法拿下,時間一長,可就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了。
狂魔化必須要保證,短時間內可以乾脆地解決掉對手,否則,都不用對手來解決他,他賀晉也就完蛋了。
因此,麵對三狗的無情嘲諷,賀晉心裡依舊是猶豫不決。
這一步,到底要不要走出,他依舊在糾結。
賀晉瞥了一眼兩頭召喚惡魔,跟對方的斑斕巨虎鬥得正酣,短時間內顯然是分不出高低來。
也就是說,他指望兩頭召喚惡魔來幫忙,短時間內是肯定沒希望的。
那麼,要收拾對麵這個討厭的少年,恐怕隻有那條他最不願意走的路了。
除非,他賀晉能接受這一局的失敗。
他能接受,可恒城能接受嗎?
如果他這一局落敗,甚至是主動認輸,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回頭遊隊長會怎麼收拾他。
他賀晉不怕,可在恒城,他還有家人,還有各種人際關係。
一旦他主動認輸,就等於社死。隊伍那些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你在猶豫什麼?”三狗的毒舌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話,戰場上當你猶豫的時候,其實你已經輸了!”
什麼叫誅心之言,三狗這話就是誅心之言。
而他這話說出,仲裁席好幾個人,心裡都是一陣感慨。
這個少年人,看著沒見過什麼世麵,一身的野性,看著倒也質樸,可這番話,居然大有道理。
宋老也不禁微微點頭:“果然,這是老江家的種,有點意思。”
胡夢辰好奇道:“宋老認識這少年人?”
“我不認識他,不過他祖上,我倒是知道一些。”宋老顯然沒有深談下去的意思,眉頭一挑,“看比賽。”
劉傑本來是偏向恒城隊伍的,聽到宋老這話,心裡微微一沉,知道這一戰隻怕苗頭不太對。
宋老明顯看出來此戰的勝負苗頭了,隻是他沒有點破。
那麼,宋老看好的是誰?
這還用說麼?顯然不可能是賀晉。
想到這裡,劉傑不由得瞥了恒城隊伍那個方向一眼,心裡直歎氣,你們惹誰都不好,非得惹這麼一個可怕的對手。
連續兩局,都被對手壓著打。
到底是對自身實力高估,還是低估了對手?
不過劉傑也確實感覺到了,不是恒城隊伍的戰鬥力不行,而是星城隊伍的戰鬥力簡直堪稱逆天。
詭異時代才多久?
星城隊伍的戰鬥力竟已如此爆表了嗎?
而且強的不是一個兩個,似乎每一個上來的,都特彆能打。
恒城第一局的小剛,這一局的賀晉,絕對不是庸手,甚至個頂個都是頂尖的戰鬥力。
尤其是賀晉,他剛才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對上其他覺醒者,隻怕多半就是碾壓的局麵。
偏偏被這少年人一步步克製,每一下都跟安排好的劇本似的,完全被克製。
這還怎麼打?
就像這少年人說的那樣,在戰場上,當你猶豫的時候,你確實已經輸了。
主席台那邊,楊向春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雖然他一再表態這是切磋演武,一再展示他並無偏向,可誰不知道,他就是縱容恒城去挑釁星城的?
現在恒城一方被打的這麼慘,完全看不到勝算,他楊向春能高興得起來?如果這一局再輸,恒城幾乎就等於落敗。
輸的又豈是恒城?
遊隊長也坐不住了,吼道:“賀晉,你特麼在想什麼?難道還真叫一個毛小子給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