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向春麵色一沉，反問道：“你以為不知道嗎？”
遊隊長為難地搓著手：“姑父，以恒城隊伍現在的實力，死的死，傷的傷，走的走，本身對星城就不占優。現在這種局麵，就更沒有叫板星城的實力了。我覺得繼續叫板，實為不智。”
“你擔心什麼？難道我不會給你兜底嗎？”楊向春澹澹反問。
遊隊長還是有些遲疑：“要是在中南大區，我相信姑父言出必行，說兜底一定能兜底。可目下是在西陲大區。我們跟星城一戰，已經有很多風言風語。要是再繼續糾纏下去。彆說其他隊伍可能會不滿，離心離德，就是我恒城隊伍內部，我也沒什麼把握壓得住啊。”
這絕不是遊隊長找借口。
這一場打敗，讓恒城隊伍的處境十分微妙。這種支援隊伍，本身就是臨時抽選拚湊的，彼此之間原先並非什麼親密的生死之交。
之前能夠上下一心，最大的原因不是遊隊長個人魅力有多強，而是背後有楊向春兜底。
要是打敗了星城隊伍，那麼一切都好說。
可現在的戰局是敗了，而且是完敗，被人乾淨利落摧毀。
這對恒城上下的信心是巨大的打擊。
繼續挑釁？繼續跟星城對抗？拿什麼去對抗？難道真的拚掉性命去搞內訌？
小剛那樣的人物說被乾掉就被乾掉，剩下這些人，也沒幾個敢說自己實力在小剛之上。
隊伍真的能不顧一切去跟星城對抗嗎？
遊隊長是了解隊伍內部狀況的，他對楊向春繼續對抗的要求，其實內心深處也是抵觸的。
不是他不想，而是真打不過。
楊向春壓了壓手掌，示意遊隊長不要激動，讓他坐下。
遊隊長戰戰兢兢拉過一條椅子坐下。
“小遊，之前冒進，我也有一定責任。繼續明麵上對抗，肯定是不行的。不管哪方麵都交代不過去。”
遊隊長稍微鬆了一口氣。
不是公然對抗，那都還好。
“姑父，我們隊伍馬上就要去刺探情報。離開這裡，又怎麼跟他們對抗？”
“嗬嗬，刺探情報，又不是讓你們一直逗留在那裡。而且，就算刺探情報，人員如何安排，不也在於你這個隊長嗎？”
遊隊長沉靜問道：“那要如何對抗星城隊伍？”
“具體方略，你容我尋思尋思。等聯合指揮組成立，星城隊伍必須接受統一調遣。到時候，隻要我給你們提供一些情報，而你們把關於星城的情報稍微泄露一些給詭異之樹那邊……”
遊隊長大驚失色，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楊向春。一時間莫名驚駭。
他也算是心理素質比較好的人了，聽了這話還是不免震驚無比。姑父這是要一條道走到黑啊。
出賣情報給詭異之樹那邊？這性質可就十分惡劣了。一旦被人察覺，絕對是身敗名裂，死路一條。
“姑父，這是不是有點過界，而且風險太大了？一旦暴露，我們會萬劫不複啊。”遊隊長遲疑道。
楊向春卻麵無表情，澹澹問：“小遊，星城對你的羞辱，難道你不在意？”
“我當然在意，可我們此行不就是對付詭異之樹嗎？要是給詭異之樹通風報信，那就相當於通敵。彆說是我，就算姑父您，乃至中南大區的總督，恐怕都壓不住這個事啊。”
“那就彆讓人知道，神不知鬼不覺。誰讓你用真實身份拋頭露麵？”
遊隊長沉下心來，仔細想了想，發現照楊向春這個說法，還真有一定可行性。
“你先不急著做決定，回房間好好想一下，先彆做任何聲張。隊伍裡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能用，不能視為心腹，你自己得有個大致的估計。”
“姑父放心，這個我心裡還是有譜的。”
“隻要做的隱蔽，這件事可行性是很大的。這件事你辦好了，回到恒城，我絕不會虧待你。你心心念念的幾樁心願，我也會酌情考慮幫你實現。”
遊隊長聞言，心頭一喜。
給詭異之樹通風報信，相當於就是二五仔，相當於是人類陣營的叛徒。
可他遊某人真的特彆在意這條底線嗎？
卻也未必，無非就是背叛的酬勞夠不夠豐厚，能不能滿足他的胃口。
“姑父放心，我會認真思考，想到一條萬無一失的法子。要麼不做，要麼就做到萬無一失，絕不容有半點差錯。”
楊向春澹漠一笑：“好，刺探軍情這件事，你也不能懈怠，裝裝樣子也得做給彆人看。怎麼調兵遣將，你應該心裡有數吧？”
遊隊長微笑道：“臟活苦活危險的活，讓那些刺頭，跟我關係一般的人去做。團結一批心腹，鞏固自己的班子。”
“不錯，你總算沒被失敗衝昏頭腦。回去想想吧。”
楊向春舉了舉水杯，做出送客的動作。
……
晚些時候，江躍和韓晶晶收到通知，明天將在指定酒店成立聯合指揮組，要求所有隊伍必須到齊。
開會的地點，是機場路最大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不過就算再豪華的酒店，要提供二三千人開會的室內場地，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因此，這大型會議還是被安排在酒店周圍一處公園的空地上舉行。
正好這公園原先有一塊電子大屏幕，正好利用上。
而各隊的隊長，則被要求到主席台前列入座，可以近距離參與。而且，每一位隊長手裡頭其實都有選票。
可以這麼說，這次推舉聯合指揮組，還是相對公開公正的。
選票發在了每個人手中，江躍掃了幾眼。
聯合指揮組常設三位顧問，這是不用選舉的，都是老資格。之前仲裁席那位宋有光宋老，赫然在列，而西陲大區這邊一位宿老，也在其中。
另外一個名字，江躍沒聽過，不過料想應該也是那種德高望重的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