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細一琢磨,這種可能性真的完全不存在嗎?
也未必!
那些完全信任江躍的人,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辯駁。
而暗暗覺得楊向春這話有理的人,則礙於情麵,也不好迅速做出響應。
怎麼著,就那麼急著給人家潑臟水?
人家剛在雲城立了大功,孤身獨闖龍潭虎穴,深入敵營,到頭來你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僅憑猜測就要定人家的罪?
這不合適。
所以哪怕是心裡認同楊向春這些話有一定道理的人,這個時候也不好意思急於表態。
曾將軍和李雲濤對視一眼,都是暗暗驚訝這楊向春的煽動能力。
這家夥能爬到高位,果然是有一定能力的。這種話術,哪怕是強詞奪理,也是很具煽動性的。更何況,這家夥的歪理乍一聽還有幾分道理,且語氣還顯得特彆公允。
我不是因為私人恩怨說這些,而是出於人類陣營的大義提出這些。不管你們信不信,事實是不是這樣,我都有責任將這種可能性提出來。
至於如何判斷,大家看著辦。
不得不說,楊向春這套話術,對人心的影響不小。
現場短暫的沉默後,三三兩兩便有人交頭接耳起來,顯然是在探討這種情況存在的可能性。
一旁的江樵,本是文質彬彬的人,此刻也是氣得臉色都紅了。
拍案而起叫道:“一派胡言,楊主任,你身為中南大區的帶隊人,就是這麼揣度為中南大區浴血奮戰的戰士嗎?”
楊向春一攤手,無奈歎道:“你看,我明明就是出於大義,發表個人的看法,提出某種可能性,為什麼總是要聯想到私人恩怨呢?江先生是江躍的父親,你舐犢情深的心理,我是可以理解的。”
江樵一改平日裡溫文爾雅的舉止,憤然道:“你少來假惺惺。明明你就是搞私人恩怨那一套,說什麼人類大義,簡直是妖言惑眾。”
楊向春的城府很深,繼續苦笑道:“江先生,你先冷靜一下。我們不妨理智地考慮一下,詭異之樹如此強大,擴張如此之快,當初西陲大區整個大區的力量都沒能阻止它的擴張,核心區龍潭虎穴,那麼多能人異士都未能從中搜集到什麼有用的情報,甚至都沒幾個人可以全身而退。而小江卻輕而易舉混入,並輕而易舉把核心區搞亂,你覺得這前前後後的反差,難道不古怪麼?難道西陲大區那麼多精銳,都不如他江躍一個人好使?當然,還是那句話,我隻是提出這種可能性,具體論證,須得集思廣益。而不是光靠一腔情緒啊。”
要說鬥嘴皮子,江樵這種學者型官員,哪裡可能是楊向春這種老油子的對手。
江樵這輩子就沒在口舌之利上花過時間,而楊向春能上位,半輩子的官場生涯基本是靠這張嘴皮子和那鑽營心術。
兩人這一交鋒,江樵頓時大落下風。倒是給人一種無理取鬨的感覺。
宋有光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冷冷道:“小楊是吧,我不能說你完全在造謠,但是你說的這些,總得有些根據吧?”
楊向春對宋有光還是有些畏懼的,討好似的笑道:“宋老,其實我說的那些,不就是根據嘛!西陲大區整個大區的力量都未能阻止詭異之樹的擴張,而小江一己之力卻顛覆人家核心區和外圍各條戰線,這從常理上分析,的確處處透著不合理,邏輯上說不通啊。”
宋老淡淡道:“西陲大區對詭異之樹認知不足,而江躍在中南大區和詭異之樹一直交手,這能比嗎?如果說整個國家,誰對詭異之樹最熟悉,江躍就算排不到第一,至少也是前三名。你楊向春在後方嘴皮子一碰,就想抹殺前方將士的努力。人家的血和汗都白流了,這合適嗎?”
宋老可不是江樵,以他的閱曆和資曆,輕描淡寫幾句話,就能把楊向春擠兌得無話可說。
而且他這話傳達的態度,這是要力挺江躍到底。
這讓那些暗地裡認同楊向春那個猜測的人,心裡也不得不估量一下,這時候是不是該做出頭鳥。
楊向春尷尬地笑道:“宋老,我真沒有抹殺前方將士努力的意思,我隻是擔心……”
“說好聽點,你這是瞎擔心,說不好聽點,你這就是散布焦慮,動搖軍心。”宋老冷冷截斷他的話,直接給他扣了頂大帽子。
這讓楊向春大驚失色:“宋老,這可就冤枉人了。臨時會議,指揮組要求大家表態,我隻不過是儘自己的職責罷了。怎麼能算散步焦慮,動搖軍心?退一萬步講,萬一被我不幸言中,那個後果,難道要全軍承擔?”
江樵忍不住,嗬斥道:“絕不可能!我老江家的人,或許沒你楊主任那樣會做官,會來事。但有一點不用懷疑,那就是骨頭硬。我兒子有可能不敵詭異之樹,甚至犧牲在前線,但絕不會背叛人類陣營,去做詭異之樹的走狗代理人!我們老江家沒有這樣的基因!”
宋老撫掌讚歎:“說得好,雖然我跟小江打交道次數不多,但我自問不會看走眼。小江絕不是那種苟且偷生的叛徒。”
楊向春喃喃道:“我又沒說他是叛徒,我就說是身不由己……詭異之樹布置的陷阱,萬一小江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呢……”
曾將軍一擺手,喝道:“夠了。”
楊向春被曾將軍打斷,訕訕地笑了笑,搖頭歎道:“好吧,大家都覺得我多事,我不說就是。”
曾將軍目光複雜地看著楊向春,充滿玩味:“楊主任,我有件事想請教一下你。”
楊向春正色道:“總指揮客氣了,有什麼問題您儘管問,可當不起這個請字啊。”
曾將軍笑了:“那好,我就直說了。恒城的遊隊長等人,不是深入敵營搜集情報麼?為何這段時間,毫無動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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