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夥計哪裡敢得罪這些甲士,忙不迭道:“我去請我家掌櫃,他有點事離開一些,馬上就回來。”
其實掌櫃的能有什麼事,脫離崗位,無非就是一些私人的瑣事罷了。
小夥計離開沒多久,那掌櫃的便慌慌張張回來了。一路走還對著小夥計罵罵咧咧,甚至還上了手。
“你這小畜生,我就知道你這狗熊脾氣會給我惹事。我這才離開多久,你就給我闖禍是不是?瞧我不打死你這混蛋!”
掌櫃的不是嘴上說說,那是真打。一腳踹在那小夥計屁股上,直接一個趔趄摔到茶館門口。
鼻青臉腫地站起來,小夥計卻不敢吱聲,低眉順眼,比孫子還老實。完全沒了先前那股子散漫和隨意。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巴子,也跟啞巴似的半個字都崩不出來。
掌櫃的一邊揍著小夥計,一邊討好地向那甲士隊長示好:“賈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的錯,我沒管好底下的人,給你們添麻煩了。”
那甲士隊長擺擺手:“你不用跟我道歉,人家客人進店消費,你們不好好招待就罷了,還對人家冷言冷語。咱們工會可沒這麼做生意的,寇掌櫃,你要是不想乾,早點跟上頭說,想頂你位置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那寇掌櫃連連鞠躬:“不至於,不至於,我隻是去解了個手,誰想這狗東西給我惹這麼大的禍。回頭我把他吊起來打,看他這狗熊脾氣能不能改。要是貴客不滿意,我把他活活打死。”
那小夥計嚇得臉色發青,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害怕了。寇掌櫃雖說是遠房親戚,可真要涉及到寇掌櫃的位置不保,遠房親戚算個屁,直接打死那都是輕的,甚至還可能連累到家裡人。
撲通一聲,那小夥計跪倒在地。
“爺,是我有眼無珠,是我狗脾氣沒控製好,得罪了貴客。我該打,請貴客重重責打。”
這家夥一嗓子哀嚎出來,竟完全沒了之前的傲慢,姿態一下子低到塵埃,竟然對多爺等人磕起頭來。
這一幕看得甲士隊長眉頭直跳,顯然是十分不悅。太丟人現眼了,簡直把工會的臉都丟儘了。
讓你們賠禮道歉,可沒讓你們一屁股跪著不起來啊。
好在,江躍察言觀色,忙擺擺手道:“起來吧,咱家爺大人有大量,誰要你下跪?你雖是個小小夥計,代表的卻是工會的麵子,不要動不動對人下跪。同樣,你代表的是工會,所以一言一行要謹慎,不要傲慢,更不要帶著情緒工作。需知你的態度,很容易被客人認為是工會的態度。你態度不好,便是給工會抹黑。”
這話十分得體,多爺微微頷首,對江躍這個不卑不亢的表態十分讚賞。
連甲士隊長也覺得對方的回應有理有據,沒有得理不饒人。
當下喝道:“還不滾起來?這次是人家度量大,不跟你計較。否則落到上頭去,你輕則丟了飯碗,重則還得丟了性命。”
“是是,我一定改,一定改。”
多爺這時候終於發話了:“罷了,些許小事,不必大動乾戈。賈隊長,你們受驚了。”
“嗬嗬,我們分內之事,還請客人多多擔待。小人鬥膽請問客人尊姓,回頭我家執事大人會親自向你表達歉意。”
這賈隊長也是聰明人,直接搬出執事大人的名頭,這樣打聽對方的身份,也就不算特彆冒昧。
江躍知道多爺的性格,要他自己說出身份,肯定覺得丟份。但又肯定要說。那麼說的人,自然是他這個“手下人”。
當下抱拳道:“賈隊長,我家多爺是寶樹族血脈,寶樹族與妖花族雖然關係和睦,也都是十大黃金族群。來到妖花族的地盤,我家多爺說,這就跟來到自己家沒什麼兩樣,十分親切。”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和氣生財,十分得體。對方聽著舒服,多爺也暗暗點頭,覺得這個蘑菇人的說話藝術比阿千更講究。
阿千一路猛衝猛打,有時候是會得罪人的。
而這蘑菇人足夭,語言更講究藝術,既表達了身份,把逼給裝了,還讓對方聽著舒服,不得罪人。
這無疑更得多爺歡心。
一聽是寶樹族血脈,排場又這麼大,那甲士隊長肅然起敬:“原來是寶樹族的大佬,失敬。”
寶樹族誰不知道?
地心世界如今要對地表世界宣戰,打算回歸地表世界,其中最大的主導力量就是寶樹族。
寶樹族甚至可以說是當今地心世界最有人氣的族群,甚至超過了妖花族,風頭還壓其他黃金族群一頭。
而那小夥計聽說自己得罪的是寶樹族大佬,既害怕又慶幸。沒想到自己就是裝個逼,竟裝到了寶樹族大佬頭上。
這還就是人家寶樹族大佬脾氣好,換其他狂係的黃金族群血脈,隻怕當場一巴掌就拍死他。
工會是很強大,可工會在各處設立據點,誰願意去得罪地心世界最強大的黃金族群?以後生意還做不做了?
工會怎麼可能為一個不占理的小夥計去跟黃金族群鬥?
也就是說,真被當場打死了,大概率是死了白死,甚至還可能連累家裡人。
倒是江躍,知道多爺點到即止的心思,當下說道:“我家多爺不願意招搖,此事就此作罷。寇掌櫃請留步,我家多爺有些問題請教一二。”
甲士隊長聞言,順勢告退,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寇掌櫃不敢怠慢,討好地笑道:“請教可不敢當,多爺但凡有什麼想問的,我老寇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能當掌櫃,必然都是人精,招呼著多爺進入最好的包間。
多爺示意其他人在大廳雅座入座,讓江躍一人陪他進包間。
由此也可看出,江躍如今在多爺心中地位爬升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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