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後,馬纓一拍大腿,狠狠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可就算不幸言中,就是這種情況,局麵目前也還沒到不能解的地步。咱們隻要把雲圖這廝乾掉,搶得我們要的東西,這事誰能賴得上咱?”
主打的就是一個死無對證。
“有理。再說,這也是隻是猜測而已。都彆猶豫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們都得拿下雲圖。”佛手同樣態度堅決。
可惜,不管他們如何發狠。雲圖是他們注定不可能拿下的。
因為這個世上不可能再有一個雲圖。
江躍帶著他們兜著圈子,卻始終不跟他們做任何交手。直到天將亮的時候,之前信誓旦旦要搞定雲圖的馬纓和佛手,一腔憤怒和決心,已經徹底崩塌了,取而代之的是無奈,是恐慌。
之前她們擔心的那種可能性,越發讓她們疑神疑鬼,仿佛隨時可能變成真的。
天將大亮,意味著他們的劫掠行動已經接近一整天。隻怕妖花族總部早就得知被劫的消息。
也就是說,他們已經處於極度危險的狀態,隨時可能暴露。一旦暴露,作為叛徒,公然破壞族內計劃意味著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
一千萬拍賣金再美,那也得有命去拿。
佛手此刻也完全沒了剛到時那股子銳氣,更沒有底氣去嘲諷馬纓。實則他心裡很清楚,換成他來負責,未必還及得上馬纓。
至少馬纓第一波埋伏打得很成功,將雲圖的左臂右膀都剪除掉,將雲圖雇傭的那個紫荊冒險隊全部消滅。
這至少確保了消息不會走漏,不會有任何餘孽逃出去,以至於劫掠的消息在短時間內傳出去。
給他們追殺雲圖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至於後麵功敗垂成,不是他們無能,實在是雲圖太難纏。一個已經看起來無路可走,選擇自爆的人,忽然又起死回生,這換誰都想不到。
更何況,這還有神秘的第三方在邊上虎視眈眈,完全打亂了部署。更增加了許多變數,平添了許多困難。
哪怕這二人都是心高氣傲之人,此刻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計劃失敗了。而且形勢逼人,在警告他們到了必須撤退的地步。
馬纓和佛手多少還有些不甘心,他們顯然還想倔強一下。至少,從他們嘴裡說出撤退這兩個字,他們是絕對心有不甘的。
可那幾個手下早就嚇破膽子了,自然不願意陪著馬纓和佛手他們任性。
“二位少爺,天將大亮,現在整個族群恐怕都得到消息了。族內的高手一定已經在趕來的路上,甚至可能以及抵達將離山脈。咱們必須得撤了,再不撤就真的來不及啦!”
“這要是敗露了,咱們這些小角色也就罷了。您二位在族內身份不一般,牽連甚大,容不得半點失誤啊。”
“此時不撤,我們恐怕一個都撤不了。”
“二位爺請慎思慎行,不可任性啊。”
看得出來,這幾個手下顯然更為理智。他們隻是打工人,說到底隻是一份職業,沒必要冒此奇險。
馬纓和佛手對望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無奈。尤其是馬纓,他整個人都充滿羞惱和沮喪。
本來以為手拿把攥的行動,最後硬生生被搞砸。任務沒完成,千萬拍賣金也沒搶到手,更鬱悶的是,甚至還有可能暴露自身。
要說不沮喪那是假的。
佛手終究是來支援的,他的投入程度不如馬纓,雖然他也不甘心,但終究沒有失去理智,勸道:“馬纓,我看他們說得也有道理,該認命得認命。”
馬纓氣哼哼道:“認命?一個狗一樣的東西,也配讓我認命?他必然是得到了族中大佬賜予的裝備,否則區區一個狗奴才,我分分鐘弄死他。”
佛手不否認這一點:“可人家就是得到族中大佬喜愛,這麼要緊的任務交給他,這麼多拍賣金毫不猶豫交給他。”
馬纓拉長著臉,倔強道:“你們撤吧,我留下。”
佛手驚愕問道:“你小子瘋了嗎?族中高手一旦調查此事,你留在這一帶,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馬纓冷笑道:“將離山脈綿延數千裡,我在將離山脈出沒,執行一些其他任務也很合理吧?誰規定我不能出現在將離山脈?”
“或許,之前的策略一開始就是錯的。我們這樣大肆追捕他,我們處在明處,他處在暗處。自然一切對他有利。接下來,我要換個思路,我轉為暗處,讓他處在明處。”
佛手聞言,眼裡閃過一絲光亮,他隱隱明白了一些什麼,沮喪的心情也變得明朗起來。
“可以啊,這個想法不錯。明著不能追殺他,咱們完全可以轉向暗處。咱們就埋伏在傳送門附近一帶。隻要這廝出現,咱們二人聯手,分分鐘可以乾掉他。倘若有族中高手掩護的話,咱們大不了不出手,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馬纓陰陰一笑:“就這麼定了。”
“你們幾個,現在就撤退。沿途注意保護自己,不可暴露。我跟佛手兄弟留下伺機而動。”
那幾名手下聽馬纓這麼說,又有些猶豫起來。
馬纓斷然道:“奉命行事就是。真要反敗為勝,奪得拍賣金,都是多年老兄弟,你們的辛苦費照樣少不了。”
幾名手下得到這個承諾,不再扭捏作態,當下毅然聽命離開。
而馬纓和佛手則轉變思路,不再糾纏,而是迅速撤離戰場,然後又向傳送門方向迅速運動。
明著追殺不奏效,轉變一下思路,也未嘗不可。歸根結底,雲圖終究還是要去傳送門的。
守株待兔這笨法子或許不管用,可萬一成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