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謝春歸類為粗人,湯隊副多少有點不高興。可這不高興還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在心裡頭懊惱。
他實在想不通,就小蒲那家夥,文文弱弱,做啥啥不會,連殺個人的勇氣都沒有,女人送到他房間都不敢脫褲子的慫貨,怎麼謝爺就那麼看重他?
還特麼絕無僅有的一個了?
這麼多兄弟給謝爺賣命,到頭來還不如這動動嘴皮子的家夥?
也難怪湯隊副心裡犯嘀咕。
謝春當然不會跟湯隊副解釋什麼。這些粗人,謝春太知道怎麼駕馭他們了。有什麼事讓他們去乾就完了。
什麼推心置腹,什麼禮賢下士,什麼平等尊重,那都是扯淡。
這些粗人不跟你講這個。
你對他們嬉笑怒罵,該罵娘罵娘,該喝酒喝酒,他們才服你這個老大。你要什麼事跟他們講大道理,這些粗人聽不進去不說,還覺得你這個老大當得不爽利,娘們唧唧的,到頭來還未必服你。
彆看湯隊副心裡嘀咕,可麵上他還真不敢頂撞謝春。
支支吾吾答應著,同時忍不住道:“謝爺,我聽小蒲的口氣,很是不看好咱們這一戰。”
彆看湯隊副跟小蒲說那些話,是得到謝春授意的試探。
可他內心深處,何嘗沒有一點擔心呢?幾百上千人的隊伍,說起來確實已經很強了,尤其是在末日,人口銳減的情況下,絕對可以稱霸一方。
可這次開戰的對象是官方,這一仗的輸贏,湯隊副心裡頭也是擔心的。
謝春饒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他看不看好不要緊,你看不看好?”
湯隊副訕訕一笑:“我當然是無條件看好。”
“放屁,這一聽就是屁話。”謝春嗤之以鼻,“老唐,以你的頭腦,彆去琢磨這些不該琢磨的,把你一畝三分地乾好,就是天大的功勞。我隻說一句,這一仗,我謝春誌在必得。”
還彆說,謝春這種人物,雖不是什麼高級的上位者,但是養尊處優,土霸主當慣了,自然有一股氣勢。至少在這些老員工麵前,他這股氣勢還是很管用的。
至少湯隊副就很吃這一套,聽了這話,湯隊副莫名就心安了許多。
“嘿嘿,我就愛聽謝爺說這種話。我聽謝爺的,一定把事情辦好。就小蒲那小子,但凡他有什麼異心,我一定把他給套出來。絕不讓他給謝爺添亂。”
“行了,滾吧。以後來我這的時候,注意著點,彆被盯上了。被他盯上,這可就不靈了。”謝春知道湯隊副腦子還沒有那麼精細,最終還是提醒了一句。
“嘿嘿,謝爺放心,這點事我還是懂的。”
湯隊副唯唯諾諾,點頭哈腰地退出謝春的房間。
回到自家屋頭,湯隊副想到謝春對他的那種輕蔑態度,心裡還是有些不爽的。
老子也不比黑皮那些人差,為什麼他們可以領一個營,掌一營的兵權,而隻能當個二把手隊副,而且還是新兵營?
特麼謝爺還是沒把我當成最心腹的兄弟。這一仗的核心層麵信息,一點都不給我透露。
到底謝爺的底氣何來?為什麼這一仗他能誌在必得?難道謝爺手底下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底牌?
他知道,這底牌肯定是有的。隻是他湯某人還不夠資格知道罷了。
他越想越覺得心裡不爽,為什麼黑皮那些人就能知曉更多的機密?
為什麼謝爺卻不肯對自己吐露半點機密?就因為自己是外鄉人嗎?當初都是一起給他打工的。
老子乾的活也沒比他們少,甚至還比他們本地的混子更勤懇踏實。
憑什麼現在就這麼排外?難道隻有他們本地人才信得過?我湯某人辛苦賣命,就不值得被同等對待?
要說湯隊副對謝春未必敢有什麼怨怒,可心裡不平衡是難免的。他覺得自己配得上更高的位置,配得上更多的賞識,配得上更多的機密才對。
讓我當個新兵營隊副,擺明就是瞧不起我。還讓我去當接近小蒲這種書呆子,給我瘋狂畫大餅。簡直就是亂彈琴。
他不敢將怒火發泄在謝春頭上,可在家裡的時候,卻還是能抖抖威風的。
“你,過來!”湯隊副目光鎖定角落裡打掃衛生的那個婦人。
看到這三十多歲的婦人,湯隊副又是一陣惱火。為什麼彆人分配的女人都是各種漂亮姑娘,而到他這裡,卻隻能分到一個婦人。雖說這婦人質量也不差,可想到黑皮那些人享用著年輕姑娘,還不止一個,他心裡又是一陣不平衡。
湯隊副狠狠一把擰在婦人的臉頰上,還跟老式電視機擰頻道似的不斷轉動,嘴裡憤憤不平問道:“你說說,老子有哪一點不如黑皮?哪一點不如那個死禿子?”
親衛營和刀鋒營,一個屬於謝爺親領,一個是老刀這個二把手掌控,他湯某人不敢比肩。
可黑虎營和禿鷲營的兩個首腦,一個黑皮,一個禿子,湯隊副覺得自己比他們更優秀,完全有能力代替他們,而且比他們乾的更好。
可這又有什麼用?謝爺連新兵營的首腦都不考慮他姓湯的,更彆說是黑虎營和禿鷲營。
至於哪一點不如黑皮和禿子,湯隊副是左思右想都想不通。大概齊是因為自己不是本土人,是外鄉人。他們排外。
大章國最講究一個鄉土情。雖說老鄉見老鄉,背後打一槍。可要緊的時候,人家還就是相信老鄉,相信這種鄉土紐帶。他這個外鄉人,就是融入不了核心層麵。
婦人臉頰生疼,整張臉都被湯隊副擰得變形了,卻還是忍氣吞聲,不敢有任何不滿表現出來。仿佛她早就被馴服,逆來順受早成了日常習慣。
“老子問你話啊,啞巴了?”湯隊副並沒有滿足,對著婦人的後腦勺啪啪就是幾個巴掌扇過去。
婦人躲也不敢躲,隻能硬生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