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親衛苦笑道:“刀爺,我就算有幾個腦袋,也不敢亂傳話啊。肯定是謝爺的原話。謝爺還說,隊伍之前沒有遇到過什麼考驗,今晚他正要考驗一下各營的表現,看看他養的這些兄弟,到底能不能扛事。”
考驗?
刀爺有些將信將疑。這是考驗各營兄弟,還是考驗我老刀呢?
可謝爺都放話了,刀爺作為二把手,難道還能強行闖進去?畢竟他是二把手,而且謝爺的權威不容挑戰。他若強闖,性質就會變的。而且兩人之間的關係今後就會變得非常不好處理。
雖然心裡頭充滿疑惑,可刀爺終究還是沒有犯倔。沒見到謝春,他雖然心裡頭有氣,但還是黑著臉走了。
既然謝爺發話,讓他老刀主持大局,他再推脫可就有點矯情了。要說對各營的了解,指揮戰鬥,刀爺確實也覺得自己當仁不讓。
不管謝春心裡怎麼想,刀爺覺得自己問心無愧。既然你讓我乾,那我就乾便是。
當下發布命令,所有等待交接班的各營隊伍,一律待命,進入戰鬥狀態。
基地內所有燈光,全部打開,不用計較能源損耗。
非戰鬥人員,一律在屋內逗留,不得擅自離開屋子。
基地內部,進入戒嚴狀態。
一條條命令發布下去,基地的恐慌心裡倒是消弭了不少。
可屋子裡能提供的安全感其實有限,能讓他們獲得安全感的,是基地外麵的戰事,是具體的敵襲情報。
可這具體的情報,根本沒有誰能給得了。
因為敵襲的哨聲,到此刻為止,已經出現在了三個地方。而被襲擊的人員,已經接近十個。
死狀有被切割成碎塊的,有全身漆黑死狀慘烈的,還有全身臃腫如紫色氣球一樣腫脹的,還有下體被剁得稀巴爛的,還有直接被吊死在高處的……
每一種死法,都顯得十分慘烈。
這些死者,每一個都是覺醒者,或多或少都具備一些覺醒技能。雖然不能算基地最頂級的戰鬥力,但也絕非那種濫竽充數的存在。
可他們無一例外,都死於非命。
怎麼死的,凶手是誰,凶手是怎麼動手的,到現在沒有任何實打實的證據,給人感覺就好像,他們死得莫名其妙,死得不明不白。
一種心理在基地裡恐慌地蔓延著。
當事情無法得到科學的解釋,自然而然就難免和鬼神聯係在一起。尤其是這詭異世道,的的確確是存在邪祟鬼物的。
而基地這些戰鬥人員,哪一個手底下沒沾人命?哪一個手底下沒有冤魂怨鬼?
會不會是那些之前被他們害死的冤魂,進化成了怨鬼,來找他們索命複仇來了?
這種樸素的因果報應觀念,在底層人民心目中,還是比較受歡迎的一種思維方式。
當這種恐懼不斷蔓延時,這個思維就會被不斷擴大。
起初隻是一些普通營兵這麼想,到後來,一些小隊長也不免受到影響,也免不了有些懷疑。
不會真的是怨鬼複仇吧?要是這樣的話,那這場麻煩可就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雖說詭異時代,鬼物的威懾力不如陽光時代那麼嚇人,可要是一直收拾不了,對眾人的心理威懾力還是巨大的。
尤其是見過那些死者慘狀的各營營兵,更是心裡陰影巨大。
好在,刀爺的命令及時發出,並親自巡視了各個防區,對各處防區進行了訓話,鼓舞士氣。
告訴大家,基地兵強馬壯,又有地利優勢,無懼一戰。隻要把各自的防區守好,這些小伎倆根本不足為懼。
並承諾,他刀爺會親臨一線,更兄弟們一起戰鬥,絕不會躲在背後,讓兄弟衝鋒陷陣。
刀爺親自出馬,這個心理安撫還是很有分量的。至少各營那不安焦慮的心情,得到了巨大的緩解。
可今晚注定不會太平。
就在局麵稍微安定一些後,忽然又有防區傳來壞消息,說有禿鷲營某個防區,出現了一些奇怪的蟲子,專往人的脖子上招呼,咬人又狠又痛,而且懷疑有劇毒。被咬到的兄弟,症狀都十分強烈,現在需要醫療援助。
基地要說條件最差的,就是醫療這塊。
畢竟他們這是鄉下,他們能夠掃蕩的最大醫療機構就是鄉鎮的一個衛生院。
一個窮鄉僻壤的衛生院,醫療器械能有多少?藥物儲備也少得可憐。
最關鍵的是,醫療方麵的人手嚴重欠缺。詭異時代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在災變之前,整個社會其實已經慢慢失去正常運行的構架。
而衛生院雖然也有人一直堅守值班,可大多數醫生護士已經無法到崗。
因此謝春他們即便掃蕩了衛生院,能得到的醫療專業人士也是少得可憐,更何況還有被他們欺淩致死的。
當被怪蟲咬的患者越來越多,這醫療援助顯然是遠遠滿足不了。
最重要的是,這種詭異的傷口,即便是衛生院抓來的醫生也無計可施。畢竟內科醫生看病都是固定一套章程,他們對蚊叮蟲咬這些病患本身就不擅長,不是他們的專攻領域。
再加上這是詭異時代,怪蟲咬過的傷口明顯不同於陽光時代,這就更加大大的超綱了。
基地的兩個醫生都是大眼瞪小眼,看著恐怖如蜘蛛絲一樣的紫色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放大,不斷變黑,他們從醫多年的經曆已經預感到,這是劇毒在蔓延,沒有對症的藥,根本無法應對。
而這毒發的速度,就算現場展開治療,也根本來不及。
禿鷲營的營官,正是那禿頭漢子,看到自己手下的兄弟不斷被咬,他是最心急的。
死一個兩個他勉強能接受,可這麼一片一片地倒下,這才多一會兒工夫,就倒下十幾個,這讓他完全坐不住了。他覺得自己必須找謝爺想個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