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爺跟老汪比,不管是實力還是心機,可以說是完勝。但他就是有一點不如老汪。.qgν.
老汪這個人他信邪,而山爺頭鐵,他不信邪。
麵對江影的警告,老汪是聽到心裡去的,而且是抱著巨大敬畏的。而山爺自視甚高,並不覺得江影那玩意能對他造成什麼威脅,所以當影之束縛剛失效,他就試圖反擊。
操控符可不是開玩笑的。
也就是江影還想留著山爺一條狗命,否則現在爆開的就不是山爺的兩條手臂,而是整個人都會炸開。
沒了雙臂的山爺,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就蕩然無存了。本來傷勢就重,都還沒來得及複原,如今傷上加傷,活像一隻瘟雞,一點脾氣都沒有,整個人都蔫了,躺在血泊裡艱難掙紮。
這人倒是硬氣,這麼重的傷,竟也沒有喊痛,臉上的肌肉急劇伸縮著,明顯是在強忍著劇痛。
隻是此人目光依舊透著桀驁不馴,滿是仇恨地瞪著江影,恨恨地「呸」了一聲,腦袋重重往邊上一偏,頗有些倒驢不倒架的意思。
老汪卻沒跟他客氣,抓起邊上一根竹子,隨手一削,就撕扯出一條三指寬的竹鞭,狠狠地抽打在山爺的身上。
「還不服?特麼還敢吹胡子瞪眼?你個手下敗將,給你臉了?擺特麼什麼臭臉啊?」
雖然拿下山爺,可老汪知道,自己想要活命,想要得到官方赦免,還得繼續獻殷勤。
必須表現出跟山爺不共戴天的架勢,唯有如此,他心裡才有一點所謂的安全感。
江影也沒組織,而是對老汪使了個眼色。
老汪最大的能力,其實就是善於察言觀色。哪怕江影隻是剛收服他,他居然也能輕鬆揣摩到江影的意思。
老汪丟下竹鞭,賣力地鼓掌,招呼道:「大家繼續砍竹子,天亮之前,這片竹山不能看到一根直著的竹子!我保證,隻要活乾好了,天亮給兄弟們加餐,人人都有,酒肉管飽。啥時候乾完啥時候開整!」
要說拚命搏殺,大夥真有點膽戰心驚,繼續砍竹子就有加餐,酒肉還管飽,這還用動員?早點乾完早點喝酒吃肉去!
山爺恨意滿滿,盯著老汪叫道:「叛徒,你不得好死!」
老汪笑了笑,卻是不以為意,這種無能的叫囂要是有用的話,那還用得著打生打死?
再說了,山爺越生氣,那就表明他越無計可施。
換作之前,山爺對他是什麼態度?那是一種居高臨下,充滿輕蔑,傲慢十足的上位者態度。
對他老汪頤指氣使,完全就是把他當成一條狗一樣使喚的。什麼時候有過這麼氣急敗壞的時候?
老汪笑眯眯道:「山爺,要說起不得好死,我覺得你應該先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啊。很顯然,現在不得好死的人是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山爺被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憤恨罵道:「你個狗叛徒,你以為給官方做狗,人家就會放過你嗎?你以為你們做的那些破事,就不會被秋後算賬嗎?」
老汪心裡其實也擔心這些,不過嘴上他自然要占據大義:「放屁,你投靠地心族,是整個人類的叛徒,你還有臉說彆人叛徒?要說做狗,你才是真正給異族做狗。我們這頂多叫作浪子回頭,棄暗投明!」
過去在山爺跟前,老汪是有點抬不起頭,實力被壓製,他也沒轍。
可眼下,山爺就像一條死狗一樣,老汪豈能在氣勢上輸給他。更何況,山爺投靠的是地心族,大義上他就輸了,哪有什麼資格在他跟前指手畫腳?
這時候,江影也聽膩了他們之間的對噴,淡漠道:「山爺是吧?詭異之樹的洗腦能力,倒真是有一套。當初謝春也是冥頑不靈。不過,有件事你
可能到死都想不到。」
山爺哼的一聲,又撇開腦袋,擺明架勢就是油鹽不進。不管你說什麼,老子都當你在放屁。
王八念經,不聽不聽。
江影淡淡一笑:「你聽不聽,我都要說一說。謝春基地的確是我們覆滅的,而謝春也的確是我們的手下敗將,成了我們的俘虜。不過,殺他的人,卻不是我們。而是詭異之樹。」
「謝春當時的頑固,並不輸於你現在。不過他臨死之前,終於意識到被詭異之樹利用,本想說出陣法八門的位置。結果呢?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詭異之樹給弄死了。所以,你覺得我是要審問你?」
「就算我要審問你,你也沒機會招供。對於詭異之樹來說,一旦你們失敗了,那就是一顆棄子。棄子的命運隻有一個,那就是死。所以,你現在的價值,約等於零。對我們來說是這樣,對詭異之樹來說,也同樣是這樣。」
江影說到這裡,再次補刀:「不管你招還是不招,陣法八門我們一定會找到,也一定會摧毀之。詭異之樹想在星城成長,注定是癡心妄想。而你們這些投奔詭異之樹的代理人,也注定會成為棄子,而且還會遺臭萬年!」
老汪也在一旁補刀道:「聽到了吧?收起你那套驕傲的嘴臉吧。你沒什麼好嘚瑟的了。地心族那邊你是棄子,是廢物。官方這邊,你還是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的廢棄物!」
不知道為什麼,老汪看到山爺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心裡頭就來氣。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拽什麼?
對於山爺這種自視甚高的家夥來說,最大的挫敗,其實是自我價值的否認,自我價值的全方位崩潰。
當他意識到他的自我價值變得一錢不值時,內心的信念必然會迅速崩塌。
山爺臉上的倔強,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整個人也好似忽然之間蒼老了二十歲一般,充滿頹敗了絕望。
他不蠢,他當然有自己的判斷力,知道江影所說的不假。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同樣的驕傲,這種驕傲注定她不屑說謊來忽悠他這個手下敗將。
當他聽到江影如此殘忍地把真相揭露開,而他偏偏一句話都反駁不了。內心的信念崩塌可想而知。
他頹然地將腦袋埋進土裡,嘶吼道:「既然老子一點價值都沒有,你們還廢什麼話?給我一個痛快。」
老汪道:「想死,那還不容易?不過你山爺的尿性,就算死,那不得拉上一個墊背的?誰把你坑成這樣,難道你就不想報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