錐生零就在另一邊教室。
魅鬥趕過去時優姬已經安靜下來了,她靠在玖蘭樞懷裡,已經昏過去了。
“放心,她什麼都不知道。”玖蘭樞道。
無論是錐生零是吸血鬼的事,還是紅瑪利亞現在是緋櫻閒的事。
“那你看好她。”魅鬥說著推開教室的門。
撲麵而來的是血的腥味。
魅鬥皺起眉頭,回頭看了眼玖蘭樞,背著他拉上了大門。
玖蘭樞原本想阻止他進去的,畢竟裡麵是一個渴血發作,並且因受傷而在失血的吸血鬼。
但是開口前他想到了放在他身上的“押注”,於是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抱歉了,再讓我看一次吧,看你願意為了錐生零,做到什麼地步。”
略顯昏暗的教室中——月光隔著透明的玻璃傾瀉而下,能讓人看清室內大概的輪廓。
紅瑪利亞已經離開,教室中間是一灘血,最後是沿著血的痕跡,靠在角落裡的錐生零。
“不要……過來!”
緋櫻閒用作為主人的控製,勾起體內被他壓製的level e,而失血,加劇了他對血液的渴望。
這時候錐生零已經有些恍惚了,甚至不太清楚緋櫻閒嘴裡的“一縷”,優姬對他的呼喚,是不是他渴血後產生的錯覺。
現在唯一能肯定的,是這一刻的轉校生是真的。
正如緋櫻閒所說,那是他的初次,他的味覺裡還記得他血的味道。每當level e的渴血發作時,都會讓他回味無窮,同時產生的還有深深的自我厭惡。
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儘管自己已經對他發出了威脅的警告,那個人還是義無反顧的來到他的身邊。他從來不會慌張,好像無論他變成什麼樣,都能坦然接受,正因為這樣自己才不能傷害他。
魅鬥才不管他的掙紮,直接上來按住他的肩膀,給他檢查了一下傷口。
這小子被紅瑪利亞,也就是緋櫻閒在左胸開了個口子,照這個出血量,就算是吸血鬼估計都撐不住。
錐生零怔住了,在被觸碰的那一刻,恐慌鼓噪的心不知怎麼的,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然後迎接他的,是失血的暈眩。
錐生零倒在他身上,血很快染上了他的製服。魅鬥蹙著眉抱怨了一句,到底沒推開,而是背起他從窗口出了教室。
他避開主乾道,打算從林子繞去理事長家給他處理傷口。
可惜這條路注定不會順利——因為在半途中,錐生零醒了。
從失血狀態中醒來的錐生零,直接就進入了level e發作的渴血狀態。
一直渴望著的美味就在眼前,錐生零毫不猶豫的露出獠牙。幸好魅鬥反應迅速,察覺到他氣息不對就立刻卡住他的下巴,這才避免了被一口咬進脖子的悲劇。
因為吸血鬼強大的恢複力,他的血已經止住,傷口也開始進行自我修複。
“不要……靠近我……”
恢複一絲理智的錐生零強忍住想撲向他的衝動,後退著踉蹌轉身,他想在徹底失去自我前遠離這個人。
果然還是打暈帶回去比較劃算吧。
魅鬥看著錐生零的背影這麼想著,也這麼動手了,出乎意料的是,錐生零完全避開了他的攻擊。
自小就受過吸血鬼獵人的訓練的錐生零,底子比他弟弟強很多,這也就意味著失去自我的他,將會是個攻擊性極強的吸血鬼。
而魅鬥剛才帶著攻擊意味的行動,更是徹底的挑起了他體內的捕食**。他全身心都在叫囂著想要他的血,這就是欲-望被渴血放大的結果。
不想傷害……明知道他是吸血鬼也不曾遠離的他。
錐生零掏出了血薔薇,在魅鬥決定要認真一點把他打暈時,忽然將手裡的槍丟給了魅鬥,隨後將自己的腦袋撞到了旁邊的樹乾上。
聽那動靜就知道他一點都沒省力氣。
可惜這種自殘的方式依舊無法讓他清醒,反而因為身體的疼痛,讓體內的leve e因子越發興奮。
緋櫻閒說得對,沒有人能熬過去,吸血鬼最野蠻最野蠻的本性。
他終究也成為了野獸的一員。
“嘭——”失去理智的錐生零將他撲在樹乾上。
魅鬥沒有動,隻是看著他又開始滲血的傷口。
真是奇怪,明明血紅的眼裡隻剩下進食的欲-望了,他卻從中看到了掙紮和痛苦,一如那天的示弱。
在害怕嗎?
既不想失去理智,又不甘仇人就在眼前,但如果平靜代價是傷害,那我甘願赴死?
真是聖人一樣的情操。
魅鬥第一次對眼前的少年感到憐惜。
“看在你這麼堅持的份上,也看在你做飯這麼好吃的份上……”魅鬥這麼說著,收起卡在他嘴裡的刀背。
這就像一個信號,錐生零抱住他,收緊手臂,像一頭纏住獵物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