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魅鬥醒得還算早。
晨光從沒有完全拉上的窗口傾瀉而下,魅鬥懶了一下床,懶洋洋的坐起身。
睡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如墨般的長發有些淩亂的披散下來,頓時襯得白的更白,黑的也黑。
魅鬥打了個嗬欠,悠悠的睜開眼,那雙往常清冷的銀灰色的眸子上蒙著層水汽,看起來濕漉漉的,這讓他看起來茫然懵懂,毫無防備,帶著一種纖細而純淨的美感,著實容易讓人心生憐愛,或者是……心生歹意。
床頭櫃旁的椅子上,整齊疊放著他今天要穿的衣服。
那一地的禮物除去了一些不必要的包裝後,被有些強迫症的藤原弄得整整齊齊,大概來個五六個人就能帶走了。
當然一個人也不是不可以。
比如他用虛空串直接帶走,當然藤原可能會一邊跟在他後麵,一邊心理崩潰得抓狂;或者加上一個人,他用虛空串起來後,老師再用重力……
想象到那個略顯娛樂的場景,魅鬥的眼睛微微彎起,這預示著他今天心情很不錯。
可惜學生宿舍這張單人床小了些。他想起以前住在港黑在某個小公寓裡,擠在老師身邊睡覺日子。
無視掉隔壁床的那個家夥,確實是挺讓人懷念的。
不過這裡顯然不太適合他重溫回憶。
魅鬥掀開被子下了床,洗漱完畢後褪下鬆鬆垮垮睡袍,準備換衣服。
昨天他身上那套日間部的女生製服,已經被藤原連夜已經拿下去清洗並且烘乾了(包括所有人的衣服),此時正被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沙發的一個禮盒裡。
它的使命在昨天已經結束了。
魅鬥拿碼放在椅子最上方的襯衣,因為折疊的力道得當,衣服上幾乎沒有痕跡。
穿戴整齊後,魅鬥正了正領結,拿起放在最下方的白手套,自然而然的戴上了上去。
正準備戴上第二隻的時候,他手裡的動作停了一下,又將戴好的手套脫了下來。
今天,在這裡,他想應該沒有戴手套的必要。
魅鬥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鏡子,此時出現在鏡中的不再是那個穿著學生製服“虛假少女”,而是一個有著雌雄莫辨的美貌的少年。
他有著一頭漆黑如墨的長發,身材比例完美,貼身的灰色的馬甲讓他的腰線特外勁瘦漂亮,再往下就是包裹在修身西褲中筆直長腿。
少年打量了一下鏡中的自己,似乎不太滿意。於是伸手把身後的長發攏了攏,扯過掛在椅背上的酒紅的發帶,隨意的紮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後是藤原的聲音——
“早上好丹羽先生,是我,藤原。”
“早,進來吧。”
魅鬥隨口應了聲,踱到桌邊,隨手擰開瓶水喝了一口。
藤原打開門走了進來,麵對魅鬥他通常都是低著頭,依舊是一身妥帖的黑西服,眼鏡和頭發一絲不苟。昨晚整理好東西離開之前,他帶走了這宿舍一直被魅鬥忘在抽屜裡的鑰匙。
藤原走進來先是幫他拉開窗簾,隨後邊整理床鋪邊道:“早餐在黑主理事長的家裡,已經備好,丹羽先生要過去吃,還是在下為您送過來?”
魅鬥看著桌麵被擦得乾乾淨淨的醫藥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他:“老師呢?”
“中原先生……嗯先過去了,他讓我和芥川先生在這裡您。”當然芥川先生也是剛起來就對了,就是不知道中原現在今天為什麼會那麼早,接到電話時藤原還驚訝了一下。
魅鬥停下放在醫藥箱上的手,“太宰和他一起過去了嗎?”
藤原頓了一下,如實回答:“太宰先生和國木田先生都一同過去了。”
“知道了,叫上芥川一起走吧。”說完魅鬥又加上一句,“還有我隔壁的同學”
魅鬥自然是記著錐生零的,畢竟按照科學的方法,21天就足夠形成一個新習慣,而他可是盯了那小子一個多月呢。
不過錐生零的房間是空的,他早就離開宿舍了。
一開始錐生零也經常這樣,後來過了一段時間開始會等他,再後來甚至會在上課的早上充當鬨鐘,拍門叫他起床,除去他經常翹課這件事,儼然一個遵紀守法的風紀委員。
難道這小子是怕見了麵彆扭嗎?
二月底三月份的天氣到底還是有些涼,出門時魅鬥披上了藤原遞上來的外套,同時還扣上了頂帽子。
因為還有最後的加分運動會,日間部部分學生早早就出門鍛煉,碰到他們時無不側目。
雖說日間部的製服是黑色吧,但是他們三人的款式明顯不對,加上這種黑手黨般的氣質在校園裡實在太顯眼了,就差在身上貼上“快來圍觀”這四個大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