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買家似的。
跟在韋恩身邊的這幾日,南丁格爾完全沒有察覺到周圍有什麼異樣。
除了一堆蒼蠅一般的小道記者,根本沒有人關心韋恩是不是撿了什麼不該撿的東西,而前者們更關心韋恩聘用年輕女保鏢是不是有錢佬的情趣。
……仿佛那個中間人被殺之前根本沒有說買家是韋恩似的。
不,其實還有另一個可能。
那就是那個滅了口的“賣家”,根本就是希望把藥劑送到韋恩手上。
又或者,不限於韋恩,對方隻是希望把“鑰匙”送到某些特殊的人麵前。
比如超人,比如鋼鐵俠,比如夜翼……
鑒於超人出現的太突兀,之前鬼都猜不到他會來,而鋼鐵俠也出場的很突然,之前宴會請帖上根本沒有他的名字,那“賣家”的目標應該是最後一位。
——追著這個組織回到哥譚、代表著蝙蝠俠的一代羅賓。
隻要夜翼將那隻牛皮箱子交給蝙蝠俠,這位有韋恩集團財力支持的、分外排外的哥譚義警,就有可能破解或者找人破解藥劑成分,阻止接下去更多更大的“變種盛宴”。
再加上今晚被萊恩意外截獲的,那支明顯很珍貴、卻被某個研究員鬼鬼祟祟偷渡出基地、被搶後對方也不是很想奪回來的橙色二代藥劑……
這簡直就是送菜啊大兄弟。
難得發善心讓賽琳娜的鴉鳥將藥劑送到勤勤懇懇幫助哥譚市民的美國隊長手上後,南丁格爾得出結論:
變種人製造組織內部出現了可愛的內鬼。
內鬼是誰,她其實不是很好奇。
……
南丁格爾聽見窗外有鴉鳥在叫。
陰雲越來越濃,堆積得既高且遠,看起來即將來一場暴雨。
噩夢之後姑娘通常很難再入睡,她兀自在窗邊坐了許久,等第一道閃電劃破天際,轟轟雷鳴伴隨著雨滴劈裡啪啦下落。
萊恩在做什麼?狩獵嗎?掐著不肯乖乖付賬的買家的脖子嚇唬人嗎?
賽琳娜在做什麼?調酒嗎?把喝醉了耍酒瘋的家夥丟到雨裡洗洗腦子嗎?
沒有開啟感知去感應身上帶有她劃下的記號的兩位……下屬?朋友?家人?……南丁格爾把臉貼上冰涼的窗戶,漫無目的的任由思緒亂飛。
關於波西的夢境總會讓她在醒來後痛恨當年的弱小。
在那場爆炸之前,總在收容中心、學校、哥譚醫院三點一線的小南丁格爾從未和變種人正麵交過手。
波西一直不希望她在人前展露她的特彆能力,也不希望她和其餘的變種人接觸。
——他在這件事上似乎有種古怪的堅持,就像他少年時堅持讓阿爾傑學會收斂他的暴脾氣,堅持讓小夜鶯單獨睡一張床一樣。
但少女時期的夜鶯敏銳的感覺到,其實還是不一樣的。
如果說後兩種堅持是波西的處事原則,那第一種堅持,更像是一種恐懼。
即使他從來不說,即使他平日裡待她的態度一如既往的溫和,南丁格爾還是從他細微的一言一行裡,漸漸了解到:
——波西對變種能力的恐懼。
這恐懼似乎出現的毫無緣由,因為波西並不是恐懼南丁格爾的能力——如果他怕他他就不會將她帶大。
他更多在恐懼的反而是那能力本身,他似乎總覺得這種天賦會給他的小夜鶯帶來一些不大好的後果。
如果說萬磁王是變種人至上論的代表,那波西就是變種能力有害論的信仰者。
隔著十年光陰,當初想不清的答案,如今也不會自己冒出來。
已經長大的夜鶯隔著瓢潑雨幕,輕聲的問著自己:
“你在恐懼什麼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