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掀開它來看。”
所有的雨水有了靈智一般繞開她,完全沒有沾濕那件綢緞睡裙的一角。
周身那層薄薄的雨幕像是一層聖潔的光暈,將黑暗小巷中的夜鶯映襯得格外惑人。
曾經的二代羅賓——傑森·陶德——在聽見“Robin”一詞之後,心臟停滯了一瞬。
他當然知道他是誰,他當然知道他成為利爪之前曾是誰,他當然知道他的死亡、他的苦痛、他被寸寸敲成渣的骨骼源自於誰……
可那些紛雜的、血腥的、黑暗的、狂笑的記憶,就像是隔著一層濃厚的霧氣,讓他感覺不到、毫無觸動、不想探究。
他隻知道,他是貓頭鷹法庭的利爪。
他今夜的使命就是,殺死眼前這個女人。
……直到莫名其妙昏迷之前、陷入黑沉夢境的那一秒,紅頭罩的內心還是這樣執拗的想著的。
小巷安靜得隻剩嘩啦啦的雨聲,哥譚人從來都將“自保”一項做到極致,在這種夜晚,無論聽到什麼樣的聲響,不要多看、不要多事、不要多嘴、才能活得更久。
因此,誰都沒有看見,對比之下看起來“嬌小”的夜鶯是怎麼把有她兩三倍寬的200磅紅頭罩倒提著拖回Nighting酒吧後門的。
……
“講道理,Boss,就他這個體重,也就你和萊恩能搬動了。”
酒吧二樓,賽琳娜坐在高腳凳上,特彆嫌棄的用放在一旁的雨傘傘尖尖、戳了戳占據了她一整個沙發、把整個墊子都壓成幾厘米厚的紅頭罩,結果當然是沒戳動。
——不,現在不能叫他紅頭罩了。
被揭下那張嚴絲合縫的鮮紅麵罩後,屬於傑森·陶德的那張臉具有極高的辨識度。
即便昏迷著、閉著眼睛,這男人的麵孔依舊顯得極度桀驁、棱角分明而英俊。
起碼在剛剛揭下的那一刻,即便是對男人沒什麼興趣的賽琳娜,都“yooooo~”了一聲,等她“yooooo~”完之後,才反應過來,這張臉她認識。
紅頭罩=布魯斯·韋恩的養子。
這什麼操作?
“所以布魯斯·韋恩的第二個養子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貓頭鷹法庭抓走了嗎?”
賽琳娜深麥色的臉龐上滿是大寫的“WTF”。
她並不知道紅頭罩=羅賓=布魯斯·韋恩的養子,這個等式少了中間的那個量,整件事情的震驚感大打折扣。
但南丁格爾也沒打算多說什麼。
她正拿著筆在胳膊上寫寫畫畫,加快細胞的活性、從而使先前劃開的十字傷疤快速愈合。
那個傷痕其實是中文漢字的“十”字,是被加在她的無色紋身前的——她記得每一處紋身的位置和法則,並巧妙的留下適當空白,以方便緊急情況的能力調整。
有些時候(比如表達數字的時候),漢字比英文容易寫,那處的紋身她就會用中文完成。
隻需要在“三倍力量”前加上那道“十”字,就能臨時改變加成效果,從相對容易維係的三倍力量變成爆發式的十三倍。
這種應急效果特彆強效,就是後勁有些大,讓她容易疲憊。
所以方才她並沒有執著於和紅頭罩纏鬥,而是直接找時機寫下文字讓他睡過去。
……
“這家夥怎麼處理啊Boss?也丟去黑門監獄嗎?”
對布魯斯·韋恩沒有好感的賽琳娜一臉良善的提議道。
南丁格爾瞥了她一眼,對她這樣提議的惡趣味心知肚明,並沒有接話。
她手上還提著那隻鮮紅的頭罩、它上麵的雨水已經乾透,而沙發上的傑森·陶德還是濕漉漉的,昏迷不醒有些狼狽。
——沒有人擔心他會不會感冒,“利爪”不死的身體素質足以讓他百病不侵。
賽琳娜噘了噘豐潤的唇,不滿哼哼:“那我們拿他怎麼辦?讓他一直睡在這裡嗎?這沙發我可喜歡了。”
貓頭鷹法庭控製“利爪”的方式不但直接涉及大腦,還牽扯了複活所用的神明之力量,這種複雜的領域並不是夜鶯寫幾行字就能輕鬆解開的,文字寫的不對說不定會把人給搞傻。
“人偶師”的能力倒是可以控製他們,但消耗太大了,並不劃算。
總之“利爪”對Nighting來說挺雞肋的,不但雞肋,還像打不死的小強,來一批一批又一批。
雖然賽琳娜的提議很帶私心,但把利爪送到黑門監獄去確實是他們一直以來用的處理方法。
南丁格爾抓著那鮮紅頭罩、垂眸思考片刻,開口道:
“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把他送到韋恩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