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癲狂的眼神裡多了絲興味。
“但恐懼,從來都是因為弱小。”
她執筆的手用力按在鋼筋鐵骨的地表,像是要狠狠將它戳出一個洞來——但實際上並沒有,材質獨特的筆尖方向調轉,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說話的聲音反而低了下來,喃喃地諷刺道:“因為弱小,所以開不起……玩笑。”
——每一個哥譚人都知道,joker的致命玩笑。
這聲含義詭異的低語並沒有躲過耳力靈敏的眾人的耳朵。
他們下意識看向夜鶯的手,不管哪一方的神色都或多或少帶上了忌憚,以為她會再寫下什麼“規則”。
一個聞所未聞、無論寫什麼都能成為現實的能力,被容納在所謂絕對防禦的領域裡,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對此無動於衷。
然而那仿佛要寫下什麼的筆尖卻什麼都沒有寫。
它被執筆的主人,狠狠的、毫不猶豫的、反手紮進了手腕的血管。
站在南丁格爾身旁的阿爾傑眉頭擰了擰。
剛剛才差點撞斷胳膊的快銀感覺自己手臂都跟著痛起來,發出一聲鴨子一樣的“嘎”聲,鑒於與氣氛實在不符,被他自己掐著嗓子咽回去。
“真好啊……真好,你還活著,joker”
夜鶯說這話的時候居然是帶笑的,難得暢快。
自從nig在哥譚立足,她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受過傷了。
筆尖的冰涼和一陣一陣的疼痛感讓她眉梢不自覺的抽搐起來,但心中急需抒發的快意讓她痛快地忽略了這些。
“你不活著……”
她搖了搖頭,緩緩站起來,看著小醜的方向。
“——我又該如何回敬你這一場,致命玩笑。”
……
暗紅腥甜的血液幾乎瞬間就順著那蒼白的胳膊湧出來、蛇一樣爬上手背指尖,卻違反重力、半滴都沒有下落。
片刻後,它們像是富有生命力的細小溪流,分成無數的小分支、密密麻麻反向爬進夜鶯的袖口——準確的說,是爬進了筆尖刺穿的傷口。
衣袖之前被撩起部分,於是人們都看見那血液“流”回傷口後發生了什麼事:
被特殊無色顏料刺進皮膚的刺青紛紛浮現,鮮紅的花體字母、漢字、數字……浮現又隱退,被那些回流的血液衝刷成活動的突起。
事實上它們真的是“活”了過來,脫離了原本的位置,字母和數字在變換,漢字與英文糾纏扭曲……原本井井有條的“規則”徹底崩潰,轉換成了毫無含義的血色符號。
夜鶯鈷藍色的瞳孔再一次褪色,之前曾經像絲縷一樣侵蝕了那鈷藍色的琥珀金色又一次出現,更加迅速、更加來勢洶洶、更加令人忌憚。
視線和眾人一樣落在夜鶯身上的鳳凰女琴·格蕾突然悶哼一聲,大腦一疼,眼底被逼出了鳳凰之力流轉的橙金色。
輪椅上的查爾斯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通過大腦傳音告訴閃爍:“快,想辦法在阿爾傑阻止之前,在夜鶯附近的領域內開一道空間門。”
他的心靈控製能力被烈焰提前隔絕,但閃爍的能力可能並沒有。
閃爍反應極快,在烈焰阿爾傑改變領域控製之前,拉開了南丁格爾身後的空間,讓查爾斯的心靈能力有傳輸的通道。
——然而,率先對此作出回應的並不是烈焰。
阿爾傑這次終於看清了南丁格爾轉化成琥珀金色的眼瞳,看清她偏過頭看向那才剛剛出現的紫色異空間,然後,隻輕輕顫動了一下眼睫。
“——啪嗒。”
閃爍的空間門像是煙霧一樣崩潰了。
沒有寫下任何文字、甚至沒有做出“寫”這種動作的夜鶯收回視線,睜著那雙徹底褪去本色的眼睛笑了,笑得毫無溫度。
“這一次你無法再阻止我了,教授。”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