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從未見過哪個女孩子這般親近柔婉的說話,那話裡還有一絲請求他好好愛惜自己的意思,聽起來格外的讓人難以拒絕,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強勢的宇文家主。
“嗯。”穆雲琛低低的應了一聲。
穆雲琛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因為從前待他好的人太少,他更能體會彆人一絲一毫的好意,哪怕隻有那麼一點點他也會知足。且他與清歡做了交易,隻要為他實現了所願,清歡怎麼對他也是他自認的,而且,她還願意給他一絲絲的好。
穆雲琛輕輕出了口氣,像是想說服清歡又像是想說服自己,低頭試探著道:“郡主,穆雲琛與人相處之上多有缺疏,不是有意撫了郡主的好意,請郡主,再給我些時間,慢慢的,慢慢的再……”
慢慢的再提親近之事。然而這後半句穆雲琛還是說不出口。
反是清歡笑了起來,白皙的柔荑攏著他修長的手道:“還說你是少年心性乾淨純粹,你瞧你又想哪兒去了。”
穆雲琛水杏眸在燈下燦燦的,有些回不過神。
清歡輕笑道:“我方才問你藥力發作要不要我幫你,是幫你再含上一粒天仙玉露丸,你以為呢!”
穆雲琛回過味來,俊美的臉紅到了脖子根。
他無地自容的空當,清歡已經從荷包裡取出了香氣淡淡的天仙玉露丸遞到他唇邊,彎著兩彎桃花眼,笑的好明媚:“快張嘴。”
穆雲琛眉間挑了挑,終是忍住想躲開的心思,啟了淡唇。
因他順從著沒躲,清歡看上去很高興,湊過去好生瞧著穆雲琛鍍上暖黃色燈光的完美容顏道:“穆雲琛,我很喜歡你,你這臉兒好美。”
“郡主……”穆雲琛喉頭翻動,好似下了天大的狠心才小聲道,“郡主,喜歡就好。”
清歡抿嘴笑,蓄了春水的眼眸望著穆雲琛輕聲道:“你不用勉強自己討好我,就彆惹我我就很歡喜了。嗯,還有件事要囑咐你,你年紀小沒經過事,那藥發作了千萬彆厭棄自己,誰中了也都是這般。知道你麵皮薄不喜歡那樣,明日叫兮姌去找元林鑫給你解了這藥。”
一時提到元林鑫穆雲琛竟沒能掩住自己的情緒,隱怒道:“那日他辱郡主太甚!此人得寸進尺,便是再聽他一句話也臟了郡主的耳朵!”
穆雲琛倒不是真把自己當成了清歡這邊的人,隻是那日他在櫃中聽得一清二楚,元林鑫說的話是太難聽了,難聽到讓他一個男子都咬牙切齒恨不能手刃這個混蛋,更彆說清歡一個姑娘了,那些話哪裡是能說給一個姑娘聽的。
清歡沒想到穆雲琛竟然怒了,愣了愣忽然不可思議的笑道:“你這是護著我呢?”
穆雲琛要解釋,可張了張潤澤的唇又作罷,輕輕搖頭道:“不值得。”
清歡做了那麼多年的家主也算是閱人無數,她看穆雲琛這個人,太純太真,隱忍不露聲色的時候就罷了,一旦有了情緒,言語神情卻並不會作假。清歡以為他抵觸自己,多少心裡還有些恨她,但是千算萬算沒想到,穆雲琛這麼個被她“搶來”的人還能這麼快就秉著公心為她說句話,一時間對穆雲琛的看法又有了微妙的變化,覺得他也不僅是人美、性溫、文才好那麼簡單了。
但是清歡並未露出半點他意,隻是愉悅的笑道:“他哪兒還敢罵我呢,我要去了他都得嚇到床底下去。你放心吧,明兒兮姌去找他定給你把解藥拿回來,哪怕當著他父母的麵再打他一頓呢,咱們怕什麼。”
穆雲琛想起元林鑫與大哥背後交易欲禁他狎|玩,又在宇文家當庭辱罵自己和清歡,心底便升起深深的恨意,恨不能對那元林鑫食肉寢皮。可元家畢竟是權勢極盛的四大門閥之首,便是清歡這個宇文家主就真能一再招惹無所顧忌麼?越是如此想他就越覺得清歡與他一樣不易,輕歎道:“郡主不必為難,這藥也是一日淡過一日,我忍得了。”
他這話說出來清歡卻不願意了,冷下俏臉道:“你忍什麼呀忍,做了我的人還叫你忍,我宇文清歡成什麼了。”
穆雲琛怔了怔,最後淺淡一笑,低聲道:“那就,有勞郡主了。”
清歡如了意,欣然拍手,起身道:“我叫人明日送一張書案進來,你看書寫字兒就不必在羅漢床上窩著,鬆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