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裡有一種植物叫紅柳,是用來固沙的,阻了沙之後,乍看像墳頭,長得不甚高大,隻一米見方,但很少有人知道,它的根株粗壯密集,可以往地下抽伸30多米。
葉流西給他的感覺就像紅柳,隻要事不關己,他就不想究她的底,因為不知道帶起的,會是什麼樣龐大的秘密。
也許應該提醒肥唐,有些人,擦身而過也要目不斜視,儘量彆去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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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昌東取回車,特意從土路口繞了一下,想跟葉流西說一聲,已經準備好可以出發了。
他的所謂“準備好”,就是列了張單子,寫明要帶的東西、要聯係的後援——那旗鎮太小,連衛星電話都沒處買,他預備路上購齊,至於最占重量的吃喝消耗品,到距離戈壁最近的補給點再裝車。
葉流西居然不在,攤位被一對老夫妻給占了,昌東打聽時,老頭答說:“她今天去彆塊(處)做工咯。”
又做什麼工?
昌東給葉流西打了個電話,她很快接了,那頭嘈雜得很,她在忙,回了句“在德勝街,有事過來,沒事回頭再聊”,就掛了。
昌東翻出新買的那張城區圖看,在“推薦去處”的版麵裡找到德勝街,居然是個標四星的去處,寫著“那旗人氣最高的美食文化街”、“不可錯過”。
遣詞造句跟回民街的版本如出一轍,可能是那個編輯跳槽過來的。
昌東決定過去吃個飯。
到了才發現,也就是比較熱鬨的小吃街,正是飯點,露天搭了不少桌,生意最好的是燒烤和小火鍋,有小販推著大桶的杏皮水穿梭其中。
至於葉流西,非常顯眼——她正在烤串。
燒烤爐裡火正旺,那些串釺,新放的、要翻麵的、要刷油的、要撒料的,她居然真的一點都不亂。
昌東在一張空著的小桌子邊坐下來,點了些燒烤,又加了瓶啤酒,他的單子送過去時,葉流西抬頭朝這邊看了一眼,昌東朝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他有點佩服她,每次見她,她都能換份工,每份工之間還風牛馬不相及——說她是三百六十行成的精他都相信。
這一餐快吃完的時候,葉流西終於得了個空閒,嚼著烤餅過來找他:“找我?”
昌東一條條說:“昨天你見到的那個,叫肥唐。他會跟我們一起走線——我讓他去租一輛四驅越野,這樣多一輛車裝補給,更穩妥。”
葉流西說:“好啊。”
邊說邊順手拿起裝辣椒麵的調料罐,給烤餅添點料。
“我們從敦煌進,行程順利的話,預計四天出,我會在進戈壁之前談好後援隊,每天定點跟他們聯係,報gps位置,失去聯絡4時就開始救援。”
葉流西說:“挺好的。”
“還有就是,龍城的麵積比半個上海都大,東西南北都長得差不多,人在裡頭很容易失去方向感,你憑什麼說你能準確找到孔央的位置?”
葉流西斜乜了他一眼:“懷疑我啊?”
昌東掏出列好的物類單,在背麵畫圖:“不是懷疑你,你至少給我大致的方位,這樣我可以事先規劃路線,少走彎路。”
他把畫好的方位圖給葉流西看。
“龍城大致的形狀,是斜三角,很多人去過,但都是循前人的路線,快進快出,基本是這條東南斜插到西北的線……”
他在方位圖中央位置穿插了一條曲線。
“而這條線,每年都有不少車隊在走,如果孔央屍體在這附近,早就被發現了,所以你去的那次,一定是深入龍城腹地了。”
“這條線上,有三個方位點,這裡,是漢代的烽燧台,隻剩下一個土台了;這裡,有兩個灌滿沙的大汽油桶,桶身用紅漆刷了個指向標,是70年代的考古隊設的路標;這裡,是百米溝槽,裡頭都是駱駝的骨架——你是在哪個點附近偏離安全路線的?”
葉流西看了會,示意了一下烽燧台和汽油桶路標之間的方位:“這裡。”
昌東皺眉:“這一帶鹽殼多,路不好走。”
葉流西聳聳肩:“所以那些進龍城的人,都沒發現你的孔央啊,要是路好走,早就找到了。”
昌東收起清單,把餐錢壓到調味罐下:“明天淩晨,4點半,那旗鎮外,大家在前進橋頭彙合。”
前進橋在鎮西十多裡,河道早乾了,空留一座橋。
葉流西意外:“為什麼橋頭彙合?不能在鎮子上彙合了一起走嗎?”
“不能。”
“四點半是不是太早了?需要這麼趕嗎?”
“需要。”
葉流西覺得好笑:“就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
“明天見了麵,會告訴你。”
昌東過去的時候,他正唾沫星子橫飛。
“說到這個獸首瑪瑙,那是絕世孤品。它造型其實不中國,是中西亞波斯風,專家推測是從絲綢之路過來的,西域國進貢給我大唐的國禮。但是也不好說,如果是國禮,史書怎麼不記載呢對吧,所以說來曆成迷……”
“那價錢海了去了,國家都舍不得它出境展覽,據說價值半個香港……”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