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傅家在坐的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表情變化也隻是一瞬間,他們很快就收住,恢複了常態。
傅老爺子放下筷,問道:“去看過醫生了嗎?怎麼說的?”
這話問的是傅羨,人家好好的兒女嫁到自家來才不到一個月,出了這樣的事總不能不管不問。
“看過醫生了,說是頭部受到了撞擊,加上之前精神狀態不算很好,才會出現這種症狀。”傅羨總算把蝦仁給單獨弄了出來,他抬起頭,回答老爺子的問題。
王琴不是很信這種說辭,“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阮凝端端正正地坐著,搖頭,“不記得了,現在隻有上大學以前的記憶,之後的事情都想不起來。”
“怎麼會一不小心撞到了頭呢……唉。”傅鐘豔似乎是頗為惋惜,語氣裡是有這麼點心疼的感覺,麵部表情卻做得不太到位。
她對這個剛到傅家來的小姑娘稱不上喜歡,至於會不會成為敵人,還要慢慢觀察。
“三弟妹,心理醫生那邊有去過嗎?現在科技發達,不是說通過催眠什麼的可以幫助人找回記憶嗎?”
坐在阮凝斜對麵的一位看上去有些怯弱的女人開了口,聲音不算大,她說完看了下周圍人的反應,見沒有人指責她,這才放鬆。
阮凝沒有對上女人的眼,反而看見了她身旁的丈夫——傅遠□□裸的眼神。
一瞬間,阮凝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並且因為那樣的眼神而覺得有些反胃,餐盤裡好看的水晶蝦餃都提不起她的食欲來。
傅羨用筷子將蝦仁夾成兩半,代替阮凝回答了這個問題,“現在催眠效果不大,她潛意識裡比較抗拒這件事情,醫生建議等休養一段日子之後再去治療。恢複記憶是一件長期的事情,需要時間。”
阮凝乾乾得笑了笑,點頭表示同意,她刻意避開朝傅遠那個方向看,身體向傅羨挪了挪。
傅羨餘光看到她的小動作,勾唇笑了笑,抬手給她盛了一碗銀耳湯。
王琴見他的動作,陰陽怪氣的說道:“真看不出來老三還是個疼老婆的,以前可從來沒見他對誰這樣過。”
傅羨默默地吃早飯,將王
琴的話當成耳旁風,不答也不做出任何反應。
王琴最恨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咬了咬牙,礙於老爺子在,不好發作。
一頓飯,話題圍繞著阮凝失憶進行了很久。
雖然餐桌上的東西都是精心製作而成,不管是賣相還是口感都是上乘,但阮凝作為大家討論的對象,實在沒有心思在這個時候品嘗美食。
好不容易挨到老爺子吃完,餐桌上的人這才散了。
阮凝長長地鬆了口氣,還好像這樣的煎熬每周隻有一次,要天天如此,她怕是晚上連覺都睡不好了。
從餐廳出來,傅羨指了另外一個方向,問她要不要去花園逛逛。
阮凝想想答應了,她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後麵的那棟小樓裡麵,四處逛逛也好。
醫生說要多用熟悉的事物來刺激神經,這樣有利於恢複記憶。
傅家在南城是財富的象征,可以說是上流社會中的上流,處處都彰顯著奢華,就說這花園,就要比普通人家住的房子要大上好幾倍。
裡麵種植的奇花異草,阮凝認出來的是有少數,還都是市麵上少見的珍貴品種,長勢喜人,到處鬱鬱蔥蔥的。
阮凝推著傅羨緩緩地前行,視線開闊處有不少花,阮凝認識的有限,隻能叫出海棠,月季等的名字。
漸漸地,阮凝走得有些吃力,叫太陽一曬頭頂冒了細細的汗。
傅羨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連阮凝累了都知道,他把人拉到跟前,“前麵有個涼亭,我們過去歇一歇,你不用推我,我自己能過去。”
阮凝見他費力地滾著輪子往前去,背影倔強,心中酸酸脹脹的。
在這個於她而言全然陌生的環境裡麵,也就傅羨這個老公能讓她夠感受到一絲絲的溫暖了。
果然當初自己是因為喜歡他的體貼,才嫁給他的嗎?
“沒事,我不累。”
阮凝忙追上去,推著傅羨的步子加快了幾分。
她沒注意到傅羨低著頭時,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
自己這個小妻子失憶應該不是裝的,要知道之前的阮凝是絕對不會做到這鐘地步的。
即便他雙腳殘疾,也沒見阮凝有過半分動容。
傅羨側頭看著握在輪椅柄上白嫩的小手,難得的有了一絲笑意。
阮凝可不
知道傅羨心中的考量,她憋著一口氣將人往涼亭的方向推,還沒等進去,就看見了裡麵似笑非笑的傅遠。
阮凝警鈴大作,僅僅是在剛才見過一麵,她對傅遠的印象就已經壞到了極點。
這個男人的目光太過惡心,叫人不適。
“弟妹,進來坐啊,外頭太陽大。”傅遠朝著阮凝招了招手,麵上帶笑,看上去相當和煦。
阮凝連一個敷衍的笑容都擠不出來,她真的很想扭頭就走,可這是傅羨的大哥,她沒有理由躲著人家。
思量間,二人進了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