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聞繁梨園景色出眾,如今一見果真不凡。”範秋芷看著園中盛開的梨花,雪白簇簇帶著陣陣清香,清幽高雅,讚歎道。
“確實彆致。”忽而一陣風吹過,錦梨抬手,一瓣梨花飄在手心。雪白的梨花和肌膚,一時竟不知誰更奪目。
一間幽靜的小亭中,頎長俊美的男子愣愣盯著不遠處這幅宛如仕女圖的美景,不由失神。
女子容顏絕色清麗,在漫天花瓣雨中仿如九天仙女。
而且那身影仿佛有刻在靈魂中一般的熟悉。
“殿下,今日園中可是聚齊了京城所有官家貴女,皇兄囑托,務必要殿下把婚事定下來。”長公主李瑞華雍容華貴,發髻上的金鳳釵如展翅飛翔一般。
“殿下?殿下?”見太子沒有回應,李瑞華又叫了幾聲。
景深回神,再望,絕色女子已然離去。他心底湧上失落,胸口悶悶的。
“嗯。”景深興致不高。
李瑞華歎氣,心道這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殿下,你年紀也不小了,娶妻生子,也好讓皇嫂安心。”
景深背著的手拳頭一緊,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顫抖。
母後若在……
他抿緊嘴唇,“那就拜托姑姑了。”他回神行禮,“隻需品行端正即可。”說完,就帶著隨侍離開亭子。
李瑞華搖頭,大楚的太子妃,光看品行怎麼行,家世容貌品德才華方方麵麵都要考察的。
因此太子妃就隻能從那幾家選。
再除去已經定親的貴女,太子妃人選兩個巴掌就能數出來。
今日她以賞花宴的名頭將貴女公子們全聚起來,其一是為了自己的獨女挑選夫婿,其二就是讓太子見一見太子妃的幾個人選。
錦梨與範秋芷在園中轉累了,便尋了一出清淨的角亭進去歇息。
角亭臨湖,然一處假山擋住了角亭,加上有帷幔遮擋,從湖上往這裡看並不能看清楚亭子裡的景象。
微風吹拂,送來了湖上遊船閨女們的說笑聲。
“你們可聽聞了?”一道嬌俏的聲音響起。
有人不解,“何事?”
“還有何事?自然是那花魁嘍!”聲音裡充滿了幸災樂禍,“連一向冷酷對女子不假辭色的靖安侯都被勾了魂兒,那孟小姐真是好手段!”
“說起來,丞相府的蘇小姐真是丟我們貴女的臉麵,把不住自己的未婚夫,連個花魁都比不過!”
“就你話多!”
“本小姐說得可是實話,還沒嫁到侯府就失了相公的心意,這以後的日子啊,還不知道多苦呢!嗬嗬!”
緊接著就是充滿了惡意的嘲笑。
“照我看靖安侯對那花魁的在意,怕不是不等正妻進門就納了良妾,說不定還會弄出個什麼庶長子,到時候可有好戲看了。”
你一言我一語,全部入了亭中兩人的耳。
範秋芷臉色很不好看,背後惡意議論她人顯然是小人做派,言語間儘顯刻薄,竟拿彆人的婚事來取笑。
她性子端方正直,最是看不慣這種,當下就想上前嗬斥她們一頓,卻被錦梨攔住。
“姐姐可是生氣了?”錦梨不以為意地笑道:“不過是不相乾的人罷了,不用放在心上。我如今過得如何、以後過得如何,她們說的也不算。”
“你……”範秋芷回來坐下,“你還真是心大。”她安慰道:“剛才那幾個貴女的聲音有些耳熟,不過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官之女,家世不顯也無甚名聲,就是嫉妒你家世好還定了門好親事。”
錦梨挑眉,好親事嗎?她可不覺得。
“靖安侯與那花魁的事我也略有耳聞,孰真孰假還未可知,你也知道這傳言傳著傳著就誇張起來,跟最初的事實大相徑庭。”範秋芷說:“最好是由雙方的長輩互相澄清一下,對各自的名聲都好。”
錦梨笑笑,問道:“若秋芷姐姐是我,同時靖安侯卻與那花魁糾纏不清,該當如何?”
範秋芷秀眉微蹙,“該由長輩出麵,是送走那花魁還是乾脆除了以絕後患,都交由長輩決定。”
至於納花魁為妾,想都彆想。
錦梨不置可否,範秋芷以為她聽進去自己的話。
話本中,這次宴會上原身就是聽了這些人的恥笑才大受打擊對靖安侯和孟雪音心懷怨恨,回府後央求大哥帶她去青樓的。
臨近宴會開始,兩人結伴回去尋找各自的長輩
錦梨隨崔清蘭做到擺好的方桌前,等待長公主出現。
“娘。”錦梨見到蘇母,崔清蘭招手,“同你秋芷姐姐玩的如何?”
錦梨看了眼範秋芷,“甚好。”
這時候大部分參加宴會的人家都到了,紛紛落座,瞅見崔清蘭身旁麵生的絕色女子,有些好奇。
“那是哪家女子?怎在丞相夫人身邊?”工部侍郎趙夫人問一旁熟識。那女子的顏色著實出眾,以往從沒見丞相夫人帶女子參加宴會,莫不是崔氏的表小姐?
熟識乃通政司副使的夫人,錢夫人倒是消息靈通,她一來就打聽清楚了這宴會賓客的信息,還想讓自家女兒過去交好一番。
她回答:“此女乃丞相府千金,容貌絕色通身氣度不凡。”
“相府千金?!”趙夫人驚訝地用手帕捂住嘴,她低聲問,“就是那位與靖安侯定下了婚事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