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梨失笑搖頭,而後挑著能說的如實說了一番,“大哥好讀書文采過人,與姐姐的堂哥同拜入姐姐祖父門下,為人正直和善,無不良習氣。”
範秋芷家中就有一位長輩一位堂哥十分了解蘇錦沐的為人,範二夫人和蘇錦沐的母親崔清蘭交好,自然清楚蘇錦沐的性子。
如今叫範秋芷過來向錦梨打探蘇錦沐的為人,無非就是想看看錦梨的態度。
見錦梨待她如常,但話語間不遠不近,顯然是非常屬意自己,但同時也不落人口實。
範秋芷羞澀一笑,待風將臉上的熱度吹散,這才轉移話題,“聽聞今日王家小姐也會來詩會,我與她熟識,這才過了半月,竟不知到了這種地步。”
範秋芷感歎,她用羽扇遮住臉頰,小聲與錦梨道:“那日我去府上探望宜寧,言語間滿是絕望,我生怕她想不開,所幸她要參加這次詩會,可以散散心。”
“姐姐可知,這京中的流言究竟是誰傳出去的?”錦梨好奇問道。
綠嬋這幾日將打探消息的事情放到了一邊,十分專注於向母親身旁的大丫鬟取經學習,導致她也無處探得這些隱秘的消息。
範秋芷是不愛弄這些八卦的,不過她有一個熱衷於八卦的母親,所以對其中隱情也知道了個十之八九。
“據說,是宜寧三堂哥夫人家去府上做客的表妹。”範秋芷道。
錦梨:“???”她一時沒轉過彎兒來,“什麼?”
範秋芷接著道:“那表妹當日見過六皇子之後,為六皇子姿容所傾仰慕六皇子,唯恐宜寧與六皇子結親,所以將事情捅了出去。”
“那……確定是真的嗎?”錦梨問,她怎麼想都覺得這事是六皇子和王容之的後手。
範秋芷搖頭,“隻是聽人說的。”
說話間,另一間廂房的劉小姐,也是此次宴會的主辦者之一就過來請人上船。
錦梨和範秋芷同行。
“那位就是劉小姐?”錦梨問,“可是六皇子母家的劉小姐?”
範秋芷微微點頭,“正是。”
眾人剛出酒樓,迎麵就駛來一輛馬車,看上麵的徽記,正是王家的轎子。
“應是宜寧到了。”範秋芷快走兩步迎上去。
王宜寧近來先是落水,再是遭受流言,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最上乘的胭脂都掩蓋不了她憔悴的氣色。
“秋芷,還有這位妹妹好。”宜寧虛弱一笑。
“快,彆站著了,先進去坐坐。”範秋芷引著王宜寧進去酒樓,派人跟柳芸說待會兒再登船。
錦梨肯定也要跟上,不跟上怎麼搞渣男。
此時包廂裡隻剩下三人及三人的丫鬟,派了人在門外守著,以免有人衝撞。
“可是好些了?”範秋芷一臉擔憂,“怎麼瘦成這樣了?前幾日見你,臉還有些圓潤,如今隻剩皮包骨了。”
王宜寧聞言眼淚差點出來,她這些日子整天以淚洗麵。
若說先前還會因為六皇子下水救她而感激,甚至聽了她五哥的話同意了兩人的婚事,那麼這些日子感激全部化為怨恨。
為了逼長輩同意她嫁給他,竟使出這般下作的手段。
王宜寧頭一次覺得,男子簡直太惡心了!
她五哥惡心,那位道貌岸然的六皇子也惡心!
“我也就如此了,再過不久應當就到了我出嫁的日子,到時候你也彆過來送我,就當我死了吧!”王宜寧咬著嘴唇,死死撐住不讓自己哭出來。
範秋芷拍了拍王宜寧的手,“可彆這樣說,大不了出家做姑子,換個身份去你太原老家好好過著。”
王宜寧搖頭,“不可能的,那些人擺明了不會放過我,除非我爹娘不認我將我從族譜上劃去,否則誰知道去出家又是個什麼後果?”
錦梨眼眸中閃過一抹暗色。
以那幾人的喪心病狂,若是王家還不答應,怕是下一步就要真的算計王宜寧的清白了。
正好今日就是那劉家小姐辦的詩會,要是來一場被所有人撞破的醜事,隻怕王家不同意也要同意了。
“王姐姐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錦梨美目瀲灩,歪頭的時候嘴角帶著一抹淺笑,就像蠱惑人心的妖女一般。
王宜寧一瞬間看愣了,回神之後抓住錦梨的衣袖,“你有辦法?”
範秋芷欲言又止,她心裡是不希望錦梨摻和進來的,畢竟前不久她才剛經曆退婚一事。
而這件事跟先前還不同,涉及到王家和六皇子,內裡更是有關皇室奪權的鬥爭,一個不小心可能連蘇家都要扯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