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上了船的第一時間,劉大就找到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妹妹,一掌甩過去叫人腫了半邊臉。
“看看你做的好事!好好的詩會叫你辦成這樣,我看你怎麼向爹娘交代!”劉大說完,轉身上了新來的小船離開。
留下劉惜菱捂著兩邊腫了的臉頰愣在原地。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她完了!
從看到太子將錦梨救上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幾名一無所獲的下水救人的男子上了船,看著太子的背影有些可惜。
怎麼救人的就不是自己呢?
那可是蘇家啊!
範秋芷連忙上前,隨身的丫鬟婆子想要接手錦梨,被景深冷著臉略過。
紫衣見狀緊跟在身後,順手拉上了綠嬋,範秋芷也不得不跟上,一行上了一艘小船。
碧雲湖的事傳到各大府上。
彼時崔清蘭正在聽上一個報信的人講述王容之和六皇子幾人的慘狀,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
“王五公子似乎飲食五石散過度,精神亢奮,十幾個人才將他從湖裡拖上來。”
春日的湖水,尤其在湖中心,溫度著實寒人。那王容之飲食五石散後大量發汗,又在冰冷的湖水裡泡了那麼長時間,肯定要狠狠地發一場風寒。
“夫人,不好了!小姐出事了!”一仆人突然衝進來大喊。
“什麼?!”崔清蘭手上的熱茶翻倒,手被燙紅一大塊恍然未覺,“快說,梨兒出了何事?!”
“小姐,小姐被人推下船,落水了!”仆人跪在地上,渾身直打哆嗦:“後來……後來許多公子爭搶下水救人,最後是太子……太子殿下將小姐救上船的!”
崔清蘭大腦一片空白,眼睛一翻差點兒暈過去,身旁的嬤嬤眼疾手快,上手掐了崔清蘭的人中,這才沒出大事。
“梨兒,梨兒現在何處?梨兒可有危險?快帶我過去!”崔清蘭一臉焦急。
“小姐,小姐到門口了!”又一人趕來報信,“是範家和柳家的姑娘將小姐送回來的!”
“快,快去叫馬大夫!”崔清蘭撐著身子站起來,處去接人。
錦心院亂成一團,馬大夫被傳來為錦梨診脈。
範秋芷安慰崔清蘭,“崔姨母,錦梨並無大礙,隻湖水寒冷,難免一場風寒,這些日子恐要受些罪。”
崔清蘭拍了拍範秋芷的手,“多虧你了,回頭我去範府上同你母親謝禮。”
發生了這樣的事,範秋芷和柳芸也不好多待。
馬大夫出來,“小姐的身體並無大礙,隻需好些將養著便可。”他開了張祛寒補氣的方子,帶著弟子離開。
得知錦梨身體並無大礙,崔清蘭鬆了口氣。
“嬤嬤,你帶人去問問,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崔清蘭寒著一張臉。
她家錦梨向來聰慧,也不愛湊熱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一定會同秋芷躲得遠遠的,怎麼會落水?
一定是有人陷害!
想想也知道,與她家錦梨結仇的就那幾個,沁竹閣的花魁和靖安侯顧凜池。
此時,沁竹閣。
孟雪音的上一個侍女粉柳已經另尋了高枝。
那次宴會上發生了那樣的醜事,後來流言滿天飛,她作為花魁本來就所剩無幾的名聲是徹底爛了。
往日其它花魁眼饞的六皇子、靖安侯等人,再沒來過。
除了某些貪圖她美色的人,也無其他人翻她的牌子。
而那些貪圖她美色的,要麼是五六十長相醜陋的老頭子,要麼是流連煙花之地的好色無用之輩。
要麼是小家族的公子,雖有幾分才氣,但手上的銀子並不多。
同她上輩子的恩客一樣。
之前被她的名聲和才氣吸引過來的風流才子,統統不見了人影。
若是再不接客,她這月的打賞不足,下月就要老鴇將降為二等花魁。
肉眼可見的,最近送來她房間的花都不再鮮豔,像被扔在地上踩過一樣。
首飾衣衫也不是頂好的,都是次一等的綢布花色。
往日裡見了她儘顯巴結諂媚一口一個姐姐的花魁,刻意敲開她的門,說些冷嘲熱諷的難聽的話。
“哎呀呀,咱們雪音妹妹怎麼還在休息啊,這都半個月了,怎的一個客人也沒來過?”
“雪音妹妹怕不是看不上那些公子,又不是皇子侯爺,哪配入我們雪音妹妹的眼啊?”
“再不濟,也要是個狀元郎探花郎,才能與我們雪音妹妹彈琴論詩才好!”
“是呀,誰能像杜公子一樣抬手就是幾百金,我們幾位姐姐隻能可憐巴巴地收起那幾百兩的銀票,還要感恩戴德呢!”
活了兩輩子,孟雪音最擅長的事就是隱忍。她臉色雖然不大好看,但並沒有發怒。
“聽說昨個兒錢老爺翻了雪音妹妹的牌子,哪想被咱們雪音妹妹拒絕了!”
“嘖,果真與咱們姐妹不同,雪音妹妹高潔之身,眼光高些是正常的。”
“可不是眼光高嘛,都敢與人家蘇氏嫡女搶未婚夫。”有人忍不住笑出聲,“聽聞那靖安侯,被皇上革了職賦閒在家,還被族中長輩逼著娶親,不然就要稟了皇上,將侯爺換個人當當了!”
“你說什麼?!”聽到這裡,孟雪音終於忍不住。
顧凜池怎麼可能做不了靖安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