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會兒的功夫,花園裡突然冒出兩支全副武裝的士兵,將她團團包圍。
甘姬大駭,色厲內荏地高喊:“你們好大的膽,我乃胡軫將軍府上之人,是李儒府主的貴客,你們想做什麼!”
那仆從冷笑:“府主有令,拿下刺客,不論死活。”
“是!”
這兩支士兵竟是正經的西涼軍,步伐整齊劃一,喊聲震天。
甘姬又怵又怒,使出十八般武藝奮力抵抗,怎奈雙拳難敵四手,又無兵器,很快就束手就擒。
那仆從在她一丈之遠的地方站定:“你是何人所派?”
甘姬犟嘴:“我是胡將軍府上的舞姬……”
仆從冷喝:“一派胡言。胡將軍豈會不知道我們府主與戲先生的關係?”
甘姬愣住。
“快說,你到底是何人所派?”
甘姬額頭冒出層層冷汗。
怎麼會……難道李儒與戲誌才的關係不像她所想的那般?可那幾個衛兵分明說二人關係不睦——二人同為董卓器重的謀士,應該互相彆苗頭才是,怎麼可能一團和氣?!
仆從見她遲遲不答,眼神示意。挨近甘姬的士兵立即拔刀出鞘,威脅之意一目了然。
甘姬隻得說了實話:“我是前大司農崔溫之子,清河崔頌的侍女……”
家仆鄙夷道:“若是崔頌的侍女,為何要府主借崔頌牽製戲誌才?”
甘姬啞然。
“可見你滿口謊言……”正說著,一個侍簾小僮掃跑來,在仆從身後耳語。
仆從沉聲道,“這是府主的意思?”
小僮點頭。
仆從揚手:“就地處決。”
甘姬臉色驟白,疾聲道:“我說的是實話,我當真是清河大族崔家的婢女——”
聲音戛然而止。
仆從轉身就走,向李儒複命。
李儒坐在側廳,悠閒品酒。
他向來珍惜小命,知道那舞姬會武,保不準臨死反撲,自然不會去做什麼“當麵對質”的傻事。
聽到仆從“刺客已伏誅”的回複,李儒冷笑:
“你去胡家傳信,看這女人是誰送上來的。胡軫竟蠢得讓人占了空子……哼,武夫就是武夫。”
仆從領命。
李儒一口將杯中粢醍飲儘,心中覺得膩歪。
他相信這事跟胡軫無關,但不可避免地對胡軫起了芥蒂。
今日有個彆有用心的女子借胡家的名義來他府上搬弄,是不是改日,就有個圖窮匕見的刺客借胡家來取他性命了?
想到此,他不由對胡軫起了幾分惱恨。
他讓人請戲誌才過府,與戲誌才說了來龍去脈。
“……那女子口口聲聲稱自己是崔頌的婢女,卻過來挑撥你我二人,還暗示我將那崔頌關押入獄……且不提崔頌乃清河名士,在太師那掛過名,單論你我二人的關係,我又怎可能做出那種事?怒極之下,便將人就地格殺。”
自“下/毒事件”後,李儒每逢見到戲誌才便尷尬不已。他有心修複他與戲誌才的關係,這番話與其說是征詢,不如說是示好。
“你看,我和你情比金堅,主動幫你把人哢擦殺了給你掃尾”……類似於這種意思。
戲誌才沒想到自己對甘姬的仗義出手險些為崔頌引來禍端。他原是好意,因為認出了崔頌的婢女而拜托遊毅出麵解圍,沒想到對方也注意到了他,還利用這場解圍試圖陷害崔頌。
在聽到李儒已把甘姬滅殺的消息時,戲誌才不由皺眉。
死無對證,這讓他有些躁悶,可不得不領李儒的這份情。
從李儒府上離開,戲誌才立即前往太師府,暗中聯係了貂蟬。
當天下午,貂蟬便找上了崔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