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淩一弦究竟是怎麼成為熱門top1的?
大家隻能說,這就是弦學。
“弦姐,你肯定是武擔,這個不用改了吧。”
“嗯。”
淩一弦對於這個安排毫無異議。
“那麼這次的編武,弦姐你有思路嗎?”
說實話,淩一弦的個人風格,給大家留下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
所以一提到“編武”,組員們就瞬間想起了淩一弦在上次公演裡,淩一弦將一杆大旗舞動的赫赫生風,宛如混天綾入水的哪吒名場麵。
一種略微缺德的眼神,無聲地在眾人之間輪轉了一遭。
過了一小會兒,不知道是誰先開了口。
“那麼,”五雙期冀的目光,同時落在了淩一弦的身上,“首先,我們需要一隻猴兒。”
淩一弦微笑地傾聽著大家討論。
淩一弦皺起眉頭,稍微感到有哪裡不太對。
淩一弦霍地一下子站起:“等一等,你們都看著我乾嘛?”
眾人笑而不語。
淩一弦:“……”
———————————
作為全國第一檔以武者為名的女團選秀節目,《武妝101》的培養能力暫且不論,蹭熱度能力肯定是一等一的。
他們迅速抓住了大眾的好奇心理。以及受到淩一弦影響,被引流至節目的這股熱潮。
節目組很快就宣布了本場公演的重要規則——在第二場公演裡,節目組提升了關於武術部分的技術分,
當然,鑒於此次參加節目的選手們,大多數並沒有很紮實的武學基礎,有些人甚至在進入節目組之前,都沒有經受過正經的武術培訓。
所以,節目組將在本次公演之前,特彆請來三位武術指導嘉賓。
晚上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淩一弦就跟明秋驚提到了這件事。
說起來,淩一弦跟明秋驚、江自流一起吃飯,已經成為了三人最新養成的習慣。
食堂雖然也有直播攝像頭,但這種攝像轉映的畫麵,就和監控錄像差不多。
直播間裡,觀眾們隻能看出大致的人影輪廓,卻無法精確定位某一桌,也無法專門聽清兩個人之間在說什麼。
所以,一些不喜歡直播形式的選手,會特彆珍惜在食堂休息的時間。
其實按照常理來說,在選秀期間,女團選手們會極力避免和導師的接觸。
不然的話,她們不但會被指責“想要熱度”、“是不是要賄賂導師開後門啊,想紅想瘋了吧”,還有可能被導師的粉絲們所圍攻。
但這種顧慮在淩一弦這兒,幾乎等於不存在。
她和江自流、明秋驚同為武者,吃飯時說說話完全可以歸類為技術□□流。
更何況,三人之前一起聯手對付刺麵蛛的事,如今還停留在大眾記憶之中。
既然一起對戰過突襲的A級異獸,便已經能互稱一聲生死之交。在曆史文化背景的熏陶之下,華國人對於這種感情是十分寬容、理解,甚至羨慕的。
甚至有人專門對著他們三個一起吃飯的錄像展望未來。
“武者小隊一般不都是三人一組嗎?但少年班裡,明秋驚和江自流好像始終都是雙人搭檔。要是淩一弦能進少年班,跟他們組成一支武者小隊,那該多好啊!”
這位大預言家的暢想暫且不提。
至少現在。淩一弦一邊吃著蛋撻,一邊跟明秋驚、江自流打聽的,是這次即將到來的武者嘉賓。
“節目組說,這一期會有幾個新的武學嘉賓加入,你們都知道是誰嗎?”
江自流想都沒想地一點頭:“知道,是我們同學。”
他所說的同學,自然指代的是少年班裡的其他武者了。
一聽是少年班中的武者,淩一弦明顯更有興趣了——交手的興趣。她追問道:“是誰?”
明秋驚想了想,先是拋出一個名字:“杭碧儀,你聽說過嗎?”
淩一弦茫然搖頭:“這是誰?”
明秋驚當即笑了一下:“看來其他人你也多半沒聽說過……不過我覺得,你會有興趣的。因為還有一個同學,會把你妹妹帶來。”
聽到這話,淩一弦瞬間耳朵一動。
她充分懷疑,明秋驚就和新聞報道中的失獨老人一樣,遭遇了無情的短信詐騙。
“莫潮生說過,我是獨生女,沒有妹妹。”
明秋驚神秘一笑,溫聲說:“嗯,我知道。”
他曾經旁聽過淩一弦跟莫潮生互通電話的全過程。
聽完以後,明秋驚深深覺得:淩一弦能活蹦亂跳地長到這麼大,已經算是個上天賜予的奇跡。
——當然,她的心好像比人還大,這屬於奇跡中的奇跡。
眾所周知,奇跡一般是難以複製的。
所以淩一弦肯定沒有弟弟妹妹。畢竟從莫潮生的那副粗獷的育兒態度態度上來看,他大概也養不活兩個孩子。
狐疑地看了明秋驚,淩一弦再次強調:“我沒有妹妹。”
與此同時,江自流一排大腿反應過來:“哦,那確實算是你妹妹……你要不想認的話,叫他弟弟也行。”
淩一弦:“???”
“不提這個了,”明秋驚適時地把話題岔開,“你們組的編武,你想好具體該怎麼做了嗎?”
淩一弦滿臉都寫著正經:“首先,我是一隻猴。”
明秋驚:“……”
江自流:“……”
淩一弦沒有看懂這兩人臉上無語凝噎的表情。
她仍在侃侃而談:“其次,我需要一根金箍棒。節目組給我找來那些都太輕了。”
關於兵刃問題,淩一弦也和節目組申請過了。
但是就和上次她和節目組申請大旗一樣,工作人員雖然給她找來了外觀近似金箍棒的兵刃,但重量卻相當不趁手。
——其中一杆甚至是塑料做的,淩一弦簡直一掰一個斷。
脫離了猴不猴的哲學問題,聊起兵刃來,兩個男生倒是能插上話。
相互對視一眼,江自流解下腰間的金色長棍遞給淩一弦:“你說這種嗎?”
那根長棒通體漆金,外觀上和少林戒棍仿佛,表麵上還鐫刻著密密麻麻的梵音花紋,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淩一弦單手接過一掂,就測算出了這根戒棍的基本重量。
“應該有……四十七八斤?”
江自流點了點頭:“淨重四十七斤六兩,這個重量夠嗎?”
淩一弦沒有立刻回答。她先是左右手翻搗了一遍,各自熟練地挽了幾個眼花繚亂的棍花,這才慢半拍做出評價。
“稍微有點沉,借我適應兩天?”
江自流點點頭:“沒問題。”
表演時需要考慮舞台效果,這點道理江自流還是知道的。他連日常練功用的鐵砂都(由明秋驚轉手)借給淩一弦了,自然不差這一根戒棍。
更何況……
“如果練功要用到棍子,我就去卸床頭柱好了。”
淩一弦摸了摸下巴:“你說的這個思路,我也曾經考慮過。但一根床頭柱的重量顯然不夠……”
“把四根都卸了,然後擰在一起就行。”江自流理所當然地說道。
明秋驚看了看江自流,欲言又止,隨即轉頭看向淩一弦,指望她能說點靠譜的話。
淩一弦擺出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我已經卸下來一根估算過了,重量還是不夠。”
明秋驚:“……”
我是讓你拉住他,可沒讓你拿自己的前車之鑒勸他!
江自流非常認真地把明秋驚往兩人中間拉了拉,跟淩一弦安利起來:
“可以讓秋驚站在上麵。他輕功練得好,從小就紮梅花樁。不但能在棍梢上立得穩當,而且要加多少斤砝碼,他都能控製自己落下多少斤。”
單聽這話,就好像用明秋驚是個熱銷中的電子杠鈴,而且全球快件次日達。
明秋驚:“……”
“誒,這是個方法啊!”
一舉兩得,不但鍛煉了江自流的棍法,還鍛煉了明秋驚的輕身功夫。
淩一弦恍然大悟,靈光迸發。她深情地拍著江自流的肩膀,極力誇讚道:
“兄弟,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明秋驚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用力咬合住自己的牙關,以免剛喝進去的咖啡當眾嗆出來。
他要更努力更努力,才能用左手按住自己拿咖啡杯的右手,以免剩下的半杯咖啡隨機出現在幸運朋友的大腦門兒上。
“你們兩個……”明秋驚艱難地說道,“真是黃蜂螞蚱一相逢,此時無聲勝有聲啊。”
————————————
當天晚上,淩一弦睡前特意問了周思曼。
“你知道杭碧儀是誰嗎?”
周思曼原本半闔眼皮,昏昏欲睡,聽到這個名字瞬間就醒了過來。
“知道啊!‘狂蟒之災’啊!”
饒是淩一弦平時作風已經足夠中二,都不由得被這個更加中二的外號給衝擊了一下:“你說什麼?”
“就是‘狂蟒之災’杭碧儀啊!”
周思曼一下子睡不著了,猛地從床鋪上翻身坐起:
“少年武林大會四年一屆,上一屆去年剛剛比完。杭碧儀外號‘狂蟒之災’,是少武賽的亞軍——大姐大你不是武道中人嗎,怎麼連這事都不知道呢?”
淩一弦愣了愣,第一個關注點竟然是:“那冠軍是誰?”
“咱們導師咯。”
“明秋驚?”
“沒有,明導師大概排第七八名吧。冠軍是江導師啦。”
周思曼重新躺下,順便跟淩一弦好生科普了一番杭碧儀的優秀戰績。
“超能打,尤其擅長各種絞技。少武賽裡,隻要讓她貼身,三分鐘之內對手必輸無疑。之前四晉二那一場,杭碧儀那個絞殺簡直絕了——關節反折一百三十度,大姐大,你說她是怎麼做到的呢?”
淩一弦在心中勾勒出相應的畫麵,慢慢地說:
“如果從小就用特殊藥物浸體,再修煉不外傳的秘密武藝,差不多能做到這一點……但一百三十度,這確實相當難得。”
“是吧是吧。”周思曼附和著說。
過了幾秒鐘,她又反應過來,連忙補了一句:“但在我心裡,最厲害的肯定還是大姐大!”
淩一弦笑了笑,胸口卻隱隱浮起一層戰意湧動的微熱。
雖然精通各類兵刃,但淩一弦最常用的兵器是雙短匕,最擅長的功法,恰好也是近身時的一擊必殺。
常言道,“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因為這個緣故,近身功法向來被稱為刺客流。
而修煉近身功法的武者最為強大的一擊,正是瞬目相交的第一個照麵。
刺客之間,從來王不見王。
淩一弦微微眯起眼睛,在心中暗忖道:如果是我遇到杭碧儀……
不等淩一弦再往下想下去,周思曼就打斷了她的冥思。
“對了,大姐大,你能不能教我武功啊?”咬一咬牙,周思曼豁出去似地說,“就教那個……你說了好幾遍的那個五禽戲,就行!”
“但你之前不都說不想學嗎?”淩一弦高高地挑起眉毛,“突然改了主意,是因為杭碧儀要來嗎?”
“沒有啦,主要是因為節目向上調整了武術的技術分,但我們組又缺個武擔。”
周思曼蔫蔫地說:“要是跟大姐大你在一個組就好了,從來都不用考慮這些事。現在我們組的話,就我武術能力比較強咯。”
這麼久的節目跟下來,對於“C位”、“鏡頭”、“表現力”之類的東西,淩一弦也懂得了一些。
“這樣的話,你不一定會有表現力很好的鏡頭吧。”
“但我是隊長嘛。”
說著,周思曼在被窩裡輕聲笑了起來:“大姐大,你平時罩著我們。可我出去當了隊長呢,就要罩著隊裡其他的小妹妹啦。”
“行,我知道了。”淩一弦閉上眼睛,“明天三點早起。訓練場上,我教你。”
“哇,大姐大,不,大王就是最厲害的!”
淩一弦輕哼一聲:“做好心理準備,我可是很嚴的。”
她可是,跟莫潮生學出來的人呢!
————————————
第二天下午,三位新來的指導嘉賓就已經到位。
即使早從明秋驚口中得知,這三位都是他在少年班的同學,但在見麵的時候,淩一弦仍然忍不住把眼睛睜大了一點。
走在最前麵的那個短發女生身高一米□□,生得英氣勃勃,身材又十分魁梧健壯。
如果把她跟江自流放在一起,那必然是個比江自流還要大上一號的套娃。
內行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女生肌肉的分布走向極其柔韌靈活。淩一弦隻見了第一眼,就斷定此人必然是“狂蟒之災”杭碧儀。
第二位嘉賓叫婁妲。
她出場的位置也很特殊:不偏不倚,正坐在杭碧儀的肩頭。
不知道節目組是不是有意,婁妲這個姑娘,處處跟杭碧儀形成強烈反差。
杭碧儀健壯,她便柔弱;杭碧儀高大,她便瘦小;杭碧儀英氣勃勃,這姑娘病勝西子。杭碧儀頂天立地宛如巨人,這姑娘四肢細瘦伶仃像個娃娃。
兩人構成一種十分強烈的對比畫麵,令人第一眼就想到《植物大戰僵屍》裡巨人僵屍背著小鬼僵屍。
有那麼一個瞬間,淩一弦幾乎以為杭碧儀要舉起第二位嘉賓朝自己投擲。
前兩位嘉賓太過惹眼,相比之下,第三位嘉賓比起來就不那麼受人關注。
跟在杭碧儀身後的少年人身高一米七八。這個頭在同齡人之中已經不算矮了,卻被杭碧儀生生襯得瘦削幾分。
這位嘉賓的姓氏有些特彆:他姓滑。
滑應殊戴著一副圓圓墨鏡,氣質微痞,嘴角時常勾起一絲壞笑,懷裡還抱著一樣東西。
在看到這人懷裡那副兵刃的瞬間,淩一弦立刻懂得了明秋驚的意思——
滑應殊懷中挾著的不是彆的,正是一把三弦。
淩一弦:“……”
這就是她素未謀麵、異父異母的雙胞胎妹妹嗎?
【請聽題:地上一根弦,懷裡三根弦,請回答,總共幾個弦?】
【四弦!!】
【錯,二弦。因為三弦是種樂器,是個整體,隻能算一個弦。】
【那就二弦!!】
【又錯,因為淩一弦她是個人,她根本不是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