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潮生、老紅,那些兩人一狗肆縱山林的日子,現在想來,竟然宛如隔世。
看著眼前這一幕,莫潮生的表情也緩和多了。
他重新靠回椅背,慢慢問道:“我不是都經打電話告訴你了嗎,為什還要洞,怎就不聽我的話?”
——為什還要洞?那理由可多了去了。
小莫潮生一直不靠譜,一百次做夢九十九次不準,而且還總愛一驚一乍,所以她直接把告誡當成了耳旁風。
大在那種危急刻,所有人都隻想著履行自己的責任,安危拋之度外,她本就沒有第二個選擇。
但這些原因,淩一弦一個也沒有解釋。
她隻是緩慢而鄭重地回答道:“不,這次是我大意了。可是,即使是你說的話,我總不能句句都聽啊。”
“……”
莫潮生微微一愣,看向淩一弦的眼神頓產生變。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如夢初醒般感慨道:“啊,是了……你經大了啊。”
還記得莫潮生提了那個洞,淩一弦大皺眉頭,此前的疑惑又重新浮心頭。
“調查結果來了嗎,好好的高鐵隧道為什會塌?”
莫潮生:“目前的官方消息是,在山脈內部,發現了大量白銀蟻活動的痕跡。”
淩一弦:“……啊!”
宛如一盆冷水當頭澆,從前深埋的線索終和今日串聯來,讓淩一弦明了了個中的來龍去脈。
——白銀蟻,她想來了,當初玉門讓精衛/私的那批白銀蟻!
這種生物的食譜極其廣泛:腐肉、木頭、大部分常金屬,甚至還包括鋼筋和水泥混凝土。
精衛偷渡的白銀蟻卵,總共空掉了三個匣子。從蟻卵的大小和匣子體積比來看,它們孵來足足有好幾萬隻。
淩一弦猛地打了個激靈:“但我記得,根據盒子內壁的粘液鑒定結果,精衛沒有帶雄蟻來啊!”
所有的白銀蟻卵都是雌蟻卵,這種生物的生命短暫,在孵後壽命隻有十天。
幾萬隻白銀蟻的數目雖然聽來不少,但若想達成聲勢如此浩大的全麵坍塌,怎可能……
等等,她知道了。
淩一弦咬緊牙根,緩緩吐一個名字:“柳項……不,相柳。”
既然淩一弦三人可以提前入五級賽場踩點,相柳自然也可以。
他隻需要在考試開始前,派人分批分次,利用隧道的通風縫隙,那些偷渡過來的白銀蟻卵轉移通山工程的內部。
同,他也肯定在雌蟻卵中夾帶了幾枚雄蟻卵。
白銀蟻卵細小輕薄,很難察覺。大量蟻卵的/私比較費,但要隻是幾枚或幾十枚小小的雄蟻卵的話,捏在飯團子裡都不會引注意。
白銀蟻剛一孵,就可以開始食。一天以後,雌蟻雄蟻就能行□□。
這種異獸的產卵速度遠非自然界普通螞蟻可比,隻要食物足夠,蟻後一天可以產三千枚左右的卵……而在種群擴大兩萬後,蟻群就會默認立第二個蟻後。
所以說,那天相柳現在五級武者的賽場,根本不是去考試的。
他是去檢查自己布置的白銀蟻,究竟發展了什程度。
這場群體積分賽共計十天。哪怕第一天白銀蟻群發展得還不成熟,相柳也有足夠的的間,等待它們壯大自己需要的地步。
淩一弦知道,武者局必然先做過關玉門的排查。
但相柳隻要算好間,就能巧妙地和武者局的檢查擦肩而過——比如說,檢查人員肯定不會卸了通風口,沿著通氣設施,用縮骨功一路逆行山體內部的錨杆支撐結構落,排查那裡有沒有安放著白銀蟻卵,不?
而在白銀蟻族群還未壯大的候,它的效用也沒有那明顯。
淩一弦甚至懷疑,豐沮玉門有一些控製白銀蟻的藥物或手段,隻要塗在某些地方,就可以讓白銀蟻避開這個方向,以免白銀蟻提前它們作為食物吞吃。
直比賽那一天,相柳親臨隧道,感覺態發展很令自己滿意,終選擇手——不管是擦去藥物也好、抹除手段也好、或者是親自打通了某些節點也好——總之,他把態往惡的方向輕輕一推。
是,災難便當頭降臨。
這是淩一弦根據知信息草草還原的過程。
它在細節其實有很多謬誤,但大體向卻差不離。
不知不覺間,淩一弦的牙根經被她咬得嘎吱作響。
眼看她掀被子又要往地跳,莫潮生眼疾手快,第二次把她摁住。
“又要乾什去?”
“相柳!”淩一弦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要報給武者局!”
“給我繼續呆著。”皺眉頭,莫潮生這回費了點,用兩根手指把淩一弦戳回病床裡,“我知道那是相柳,我經跟他們說過了。”
“……啊?”
莫潮生點了點臉那道新鮮刻骨的傷痕:“實際,我半路碰這家夥,還跟他打了一架……不小心把他放跑了。”
說這裡,莫潮生臉色沉得能簡直能滴水來,表情也帶著股說不的難看。
在理,他經是六級武者,而相柳還是五級武者,他的紙麵實力是比相柳強的。
問題是……相柳經快晉六級了不說,而且本身也是帶毒的。
相柳的氣場,同是毒攻流。和淩一弦不同的是,淩一弦的鴆毒氣場稀薄外放,範圍廣大;而相柳的毒場凝結成團,隻散落在周身的近戰範圍裡。
他的氣場更凝聚,也更精純。
莫潮生能跟淩一弦一生活這多,不代表他因此培養了毒素的抗性。
不管是淩一弦還是相柳,無這倆人誰往他傷口裡或者黏膜滋一滴血,莫潮生都得當場玩完。
是狹路相逢間,底還是被相柳給跑了。
“……啊?”
淩一弦又呆呆地應了一聲。
她感覺莫潮生的話簡直令自己聽不懂了:什叫他經給武者局說過了,另外,莫潮生居然還認識相柳的嗎?
“怎,你很奇怪嗎?”莫潮生淡淡地瞥了淩一弦一眼,“相柳,他可是跟我同批培養來的凶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