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潮生的故事講完了, 有那麼足足五分鐘的時間,整個病房都寂靜無聲。
不管是莫潮生還是淩一弦, 他們都沒有再說一句。甚至就連趴在被子上的老紅,程都安安靜靜,甚至不曾汪汪地叫上一聲。
當然,就像莫潮生幾次省略下狌狌夫婦因身體不便,才被玉門捉住的內情一樣,他並不會故意說什麼“假如沒有我,或許你父母不會站出去犧牲”的屁。
有事情, 是即使不說, 兩也都心知肚明的。
即便被抓、即便身,鴆和狌狌也一定不會後悔生下他們的孩子——就像是淩一弦不會為了種理由怨恨或質問莫潮生一樣。
現在,淩一弦終於完整知曉了關於自己父母的故事。那個她小時候曾經奇問過莫潮生的問題, 終於在今日得到了麵的答。
一刻,淩一弦又想起了莫潮生過去給自己的那個答案。
——你的母親,勇敢、溫柔又美麗。而你的父親, 是個男子漢中的大英雄。
……
過了一會,淩一弦才調整出一副輕鬆的口吻, 調侃似地拍了拍莫潮生的肩膀。
鑒於她被纏得像個木乃伊,做出抬個動作都費勁,所以拍肩膀個動作, 她是用神示意老紅替她完成的。
淩一弦說:“沒想到,你居然那麼深明大義。十二歲,應該才植入刑山海兵不久吧, 然後你就知道叛逃了?”
說實,她感覺個選擇也不像莫潮生啊。
……莫潮生有麼聰明嗎?淩一弦真的很懷疑。
“哦。”莫潮生毫無感情地答應了一下,而他給出的答案, 果然也不出乎淩一弦所料。
莫潮生說:“我叛逃件事,倒不關深明大義什麼事。主要是玉門想要殺我,那我不得趕緊跑嗎?誰不跑誰傻啊。”
淩一弦想不通:“端端的,玉門乾嘛要殺你?你把他們儲存的山海兵碎片都燉湯吃了?”
莫潮生瞪了淩一弦一。
莫潮生承認:“我沒有把玉門裡的山海兵燉湯吃……我隻是誤食了另一塊山海兵碎片。”
淩一弦:“……”
淩一弦當場表演了一個垂病中驚坐起。
她錯愕地問道:“你當時都已經安裝上刑碎片了吧。你還吃新的碎片?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小學時語文就開始不及格的,先彆說我腦子有問題。”莫潮生也火了,“我都說誤食了,你沒聽嗎。”
“山海兵碎片那麼明顯,我又不是沒過。你怎麼能做到誤食的啊,你認真的嗎莫潮生。”
莫潮生冷笑一聲,大聲道:“我燉湯了!湯的顏色黑了,根本看不清裡麵有什麼東西。那當然是不管裡麵有什麼,都順嗓子唏哩呼嚕地咽下去了。”
淩一弦:“……”
淩一弦在腦海裡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就連趴在她身上的老紅,都配合從嗓子裡滾出一聲嗚咽。
下子,淩一弦總算知道,原來莫潮生的黑暗料理,是與生俱來、剛一出生就點到滿級的賦。
“算你狠。”淩一弦捂住睛,“所以呢?因為你裝備上了兩塊山海兵碎片,玉門打算拿你當樣本解剖嗎?”
“哦,那倒不是最大的問題。”莫潮生吵得嘴巴有點乾,順從床頭櫃上端起一次性紙杯,喝了口水,“問題在於,另一片被我消化的山海兵,它的名字是白澤。”
個名字有點耳熟。
淩一弦叫出係統,腦內現查電子書,很快就得知:白澤乃是古神中,知曉世間萬事的神獸。
至於另一枚碎片刑,則是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持乾戚而舞的戰神物。
“……”
淩一弦先是看看腦中的文字,又看看前的莫潮生;再看看腦中的文字,複看看前的莫潮生。
關於刑的記載,倒是跟莫潮生的風格十分溫和:同樣都非常能打,而且沒有腦子。
但是白澤,通曉萬物……
emmmm……
就,是不是哪裡不?
此時此刻,淩一弦的心情,宛如親到反差強烈的買家秀和買家秀,一時間竟然無說。
隱蔽地瞄了莫潮生一,淩一弦暗暗地在心中琢磨:難道是“刑”和“白澤”之間相互抵消掉了,才導致莫潮生一直以來呈現的都是他的原始智商嗎?
她思來想去,像也隻有種說法最為符合了。
由於淩一弦在心中編排自己時的表情實在熟,莫潮生基本看一就猜出,她肚子裡裝的不是。
出言打斷了淩一弦的奇異猜想,莫潮生說:“玉門要殺我,是因為首領植入的山海兵碎片也是白澤。”
淩一弦心中驀然一驚。
她想起李教授之前曾經說過的,被完融合後的碎片,隻有殺宿主以後才能取出。
樣一來,玉門想要莫潮生的命也就不奇怪了。
但與此同時,兩個問題還是不分先後地,同時浮現入淩一弦的腦海。
第一個問題是:白澤以通曉萬物,所以說,於她身披美蠍馬甲的事,難道玉門一直都知情嗎?
像種“你以為是你在套路我,但其實是我在套路你,沒想到轉過頭來居然還是你在套路我”的千層餅套娃活動,從來隻有當上最後一層套娃,才能獲得真正的快樂。
一旦成為中間的套娃夾心,不但不會獲得快樂,甚至還會感覺自己被給演了。
第二個問題則是:白澤碎片,怎麼會有兩片的?
難道山海經記載有誤,白澤其實不是某隻通曉萬物的神獸。而是一整個種群,當年被古封印了製作了三隻甚至更多嗎。
於淩一弦的疑惑,莫潮生依次給予了解答。
關於兩個問題的答案,莫潮生為了破開它們的謎底,年連蒙帶猜,屢入險境,威逼利誘無所不作,足足花費了小半生時間才得到答案。
而如今,他輕描淡寫地把玉門中最高秘密告知淩一弦,總共也沒用到半個小時。
首先答第二個問題:世上隻有一隻白澤,所以也隻有一片白澤製作的山海兵。
但彆忘了,山海兵具有“使用以後,效果依次遞減”的特性。
而白澤碎片,幾乎是所有了解山海兵的,都想要得到的重點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