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六月二日,古玄接到彙報,他請的人到了。
兩天後。
鹹陽城內,最大的酒樓上。
被邀請進鹹陽的那男子站在沒有其他人的五樓窗戶上,看著諾大鹹陽城的景象。
屋舍彼此起伏,成黑色調,大街上雖也人來人往,但卻有著一種獨特的森嚴、厚重以及鐵血豪邁之意。
看了良久,一動不動,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一旁的一位小孩子就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家師父在看什麼。
但很乖巧的沒有吭聲,就隻是安靜等著。
忽然,男子目光一動,不過也沒有其它的動作。
十數個呼吸後,這座酒樓原本喧鬨的聲音氣氛,飛速的安靜下來。
緊接著,小孩子隻聽到一道腳步聲從微不可聞,到逐漸靠近,越發的清晰。
莫名的,單單隻是聽著這腳步聲,他就感覺到一股莊重的氣氛彌漫,讓他情不自禁的嚴肅下來。
甚至有了一些緊張。
很快,伴隨著腳步聲,一道身影出現在他視線中,雙眼不由瞪大起來。
一身白色長衣,白色披風遮肩,長發披散,卻顯得很整齊、一絲不亂,雙手負在身後,一步一步靠近,步伐沉穩,仿佛一座大山,沒有絲毫的晃動。
看上去應該不太大的麵容,莫名的,讓他有一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但又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望著這道身影,好像他一出現,就應該是這裡的中心,吸引著所有的視線。
心中出現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隻有一個大致的念頭。
這位大哥哥、好厲害!
這時,那男子也轉過了身,淡然看去。
兩道目光在空中接觸,同樣的平靜。
隻是一平靜中,蘊含的是春風、是溫水、美好。
另一平靜中,蘊含的是浩瀚,星空、天下一般的浩瀚、雄心。
時空好像停頓了一瞬,男子無聲抱拳、算是一禮。
“先生、在看什麼?”古玄走到男子身邊、站定,目光看向了窗戶外,淡定道。
男子也轉過了身,獨特磁性的聲音顯得異常的平和,輕輕道:“我在看鹹陽。”
“鹹陽如何?”古玄問道。
“雖嚴苛,但卻蘊含著一股生機。”男子語氣多了一抹正色。
“噢!願聞其詳。”古玄似乎有些好奇。
“弱民、強國,律法森嚴,百姓苦。”男子一字一字道,很鄭重,頓了下接著道:“但、能活,這裡有著其它六國所沒有的獨特生機,百姓能活。”
“先生果然大才。”古玄嘴角泛起些許讚賞笑意,寥寥幾語,的確說出了秦國如今最本質的東西。
商鞅變法,最核心就是弱民強國,但最為森嚴的法律,卻也讓民眾可以隻接受國家的壓迫,而不用遭受達官貴人的壓迫。
換句話說,隻要按照法律,那就可以安心的活下去。
哪怕日子苦,也不用擔心哪個達官貴人路過時不高興了,就殺了你,不用擔心誰欺負你。
還有軍功這個可以擺脫苦日子、往上爬的途徑、希望。
所以秦國強。
這就是男子口中獨特的生機。
這也是一種另類的公平、公正,保護百姓。
隻不過天下太多的人,隻看到了秦國百姓的苦,卻看不到那份獨特的生機。
或者說很多人不想讓彆人看見。
“過獎。”男子平靜吐出二字,罕見的似乎有欲言又止之意。
古玄看見了,主動道:“先生之語、儘可言說。”
男子沉默一下,多了些凝重:“如此、是在行險,一旦中樞錯誤,後果不堪設想。”
古玄目光一亮,忽的輕笑出聲,滿是讚賞舒暢之意。
“與先生一敘,果真是幸事。”
語氣深處,還多了一抹訝意和驚喜。
原本以為對方隻是實力強大,對生命、對道的感悟很深。
卻沒想到在治國之事上,也有如此目光。
男子目光則有些奇妙,驚訝、讚賞、驚歎皆有,真誠歎道:“是我的幸事才是。”
默契的,兩人都沒有撕下身份。
將秦王的身份暫時拋開。
男子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位年齡不大的秦王居然看得這麼透,還如此的坦然、秦國的弊端。
這份能力胸襟,七國之王中,僅此一位。
跟如此人物交談,他自是欣然。
同時也不禁驚歎,秦國又出現了一位明君,其弊端、短時間內是不會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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