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看上去很狼狽的人,在這裡越聚越多。
他們有的數十人一股,有的上百人一股,像是難民一般,在半個月的時間裡,悄悄彙聚在了這片山林中。
到一月三十日時,足足有了一萬八千人左右。
夜晚。
兩道看上去年輕的身影獨自在處山洞中商量。
“蒙將軍還有半天的路程就能到達,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去與蒙將軍在邯鄲城西門一百裡外集合,領取兵甲,正式攻城。”一道身材魁梧、一看就知英武不凡的年輕人鄭重道。
“嗯,隻是兩萬人,如今隻到了一萬八千左右,而且個個恐怕已經沒多少戰鬥力了!”另一人點了下頭,但有些歎息道。
他看上去渾身也有著將軍的氣勢,更加的鋒芒畢露。
當先一人也歎了口氣,這次行動,絕對是大膽而冒險。
兩萬人不著兵甲,化整為零,晝伏夜行,小心翼翼到了這裡。
吃的喝的可想而知,身體狀態堪稱虛弱。
若不是事先就在這裡埋藏了大量的糧食,他們早就撐不住了。
想立刻投入戰鬥,根本不可能。
振奮起精神,沉聲道:“無妨,這次我們根本不是主力,可以進去邯鄲城再修養。”
另一人點頭,清楚他們這一萬八千人就是湊數的,是為了占領邯鄲城後,有足夠的人撐場麵。
一夜很快過去。
一月三十一日一大早天不亮時,這一萬八千來人就出了山林,向邯鄲城西門外一百裡而去。
這一天,注定是震驚天下的一天。
邯鄲城西門外,三萬秦軍鐵騎氣勢洶洶而來。
本還算平靜的邯鄲城中,頓時氣氛壓抑起來,城門緊閉。
明明有八萬大軍,卻完全不敢出城進攻。
三萬秦軍鐵騎,也沒有進攻,反而又等來了一萬八千來人。
邯鄲城趙王宮。
趙王偃神色陰沉無比,怒氣殺意夾雜著絲絲的驚恐,仿佛一隻被徹底觸怒雄獅、正麵臨著獵手捕殺。
前下方,一位位的趙國重臣,個個低著頭,不敢觸及趙偃的目光。
“怎麼了?為何不說話了?說啊,如何對付城外那幾萬秦軍?還有,那多出的兩萬秦軍是怎麼回事?為何他們會從北方而來?
誰能告訴寡人?”趙偃一拍身前的案幾,怒氣騰騰喝道。
這幾天,他已經收到了李牧的情報,有三萬秦軍奔向邯鄲城。
他雖然很是不悅,但也沒說什麼,緊急做準備應對。
可這多出來的兩萬是怎麼回事?
他對這些趙國重臣發怒,實則、更是對李牧發怒,濃鬱的不信任達到了一個頂點。
足足兩萬人呐,怎麼可能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破了前線趙軍防線、來到了邯鄲城?
是不是還有更多的秦軍要來到邯鄲城下?
想想韓國的情況,他就不寒而栗。
有些後悔前些時日不聽郭開他們的話,將李牧給換了。
“大王,臣以為當務之急,隻有一點。”這時,一位趙國大臣開口了,隻見他麵貌堂堂,頗有一股剛正之意,語氣沉重無比。
“說。”趙偃立即看向這位自己的年輕寵臣郭開。
郭開凝聲道:“大王,這來到邯鄲城的三萬秦軍,暫且不說李牧和龐煖將他們放過來的目的。
那突然出現的兩萬秦軍,就足以說明一切了啊,大王。”
不少大臣心中頓時一沉,臉色難看。
“你究竟什麼意思?說。”趙偃更加煩躁。
“大王,李牧和龐煖這明顯是讓邯鄲城處於危難之下,讓大王更加依靠他們,他們則是在前線與秦軍耗著,大肆培養親信。
大王,李牧他們這絕對是有不臣之心呐。”郭開臉色無比憤怒道。
趙偃麵色更陰沉了幾分,這些話,正是他的心裡話。
“荒謬。”忽然,一位大臣站出來,怒瞪了眼郭開,向趙偃行禮道:“大王,此言差矣,李牧將軍和龐煖將軍向來忠心為國,怎麼可能這般做?”
“有何不可能?忠心為國,暫且不說這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說明他們不是在趁機抓權。
等他們把前線二十五萬大軍儘數掌握在手中,趙國一切……
大王啊!我們不能再等了呀,此時還沒有開戰,還有機會補救。
我們這裡和前線,秦軍一旦發起進攻,我們就再也無力控製李牧他們了。”郭開一下子跪了下去,憂國憂民的姿態儘顯無疑。
立馬,有好幾位大臣跟著跪了下來附和。
那位大臣,還有一些大臣想要開口辯解時,趙偃一把將案幾推翻,殺意凜然喝道:“夠了,城外五萬秦軍在那,什麼都不用說了。
趙聰、王斯,你們攜帶寡人命令,立刻去將李牧和龐煖逮捕。
你們繼續對戰秦軍,一定要把秦軍給我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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