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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日,東皇太一與荀子以及玄翦所率領的羅網中人,一同向秦國大軍前線而去。
因為還有充裕的時間,這次,倒是不急,速度並不多快。
與此同時,三月二十八日。
另一處深山之中,北冥子、赤鬆子、掩日一行人來到了這裡。
數十人隊伍中,多出了四道氣息不凡的身影。
走進深山不久,一道道身影就出現在他們身前,足有二百餘人,隱隱約約、將他們包圍。
見此,北冥子等人麵不改色,停下了腳步,安靜看著。
“北冥師叔、赤鬆師兄、東園師兄、夏黃師兄、綺裡季師兄、甪裡師兄,你們大駕光臨,逍遙子有失遠迎了。”
沉穩中帶著一抹飄渺的聲音響起,一道素白衣袍的身影從人群中走出行了個道家禮儀,正是道家人宗掌門、逍遙子。
赤鬆子等人回禮,北冥子仔細看了眼逍遙子,暗暗點了下頭,不錯。
隨即目光就越過了他,看向遠處的深山,淡淡道:“你們先聊聊。”
說著,身影一虛,消失在了原地,好像移形換影一般,幾個眨眼,就消失在深山之中。
赤鬆子幾人神色微肅,他們知道,人宗的那一位,也在。
掩日深深看了一眼,略一思索,還是沒有追去。
逍遙子回過頭看著,目光深處也閃過了一抹擔憂,但他心知,那裡不是他能插手的。
主持好這裡,才是他的責任。
餘光掃了眼掩日等人,對他們身上的殺氣陰暗一覽無餘,一絲厭惡不喜轉過,沉穩道:“赤鬆子師兄,不知你們大駕光臨,有何要事?”
赤鬆子神色平淡,也不遮掩,直接道:“師弟,師兄等人前來,隻有一事。
勸說人宗,加入大秦。”
頓時,二百餘位人宗弟子出現了些許躁動。
驚訝、不喜、敵意、思索、讚同等等情緒皆有。
逍遙子心中則是越發的沉重,果然,來者不善。
略一皺眉,肅然道:“師兄,為何要加入大秦?而且如此興師動眾,是否有些不妥?”
“師弟,大秦即將一統天下,山河之中,皆是臣子,人宗、逃脫不了的,這就是天意。
如此興師動眾,也隻是順天而為。”赤鬆子坦然自若,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那他就不會有猶豫。
而且他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根本不需要什麼隱藏。
逍遙子眉頭更皺,人宗不少人也都聽出了那話其中的含義。
天意,興師動眾是順天而為。
如果他們不同意,動手也是順天而為了。
一股怒火在他們心中升起。
這種被人找上門來強逼,如何能夠不怒?
“天意?順天而為?”以逍遙子的心性,也有些生氣了,“師兄,你所謂的天意,就是閉耳不聞、昧著良心去屈服?”
赤鬆子深深看著逍遙子,心中一歎,他就知道,人宗不會那麼輕易就加入大秦的。
逍遙子之話透露出的思想,基本就是整個人宗的思想。
人宗不喜秦國。
不喜它的製度,不喜它的殺戮。
而就在兩人說話的同時,深山之處,兩道身影則對峙在了一起。
“北冥師兄,多年不見,沒想到一見、便是如此場景。”其中一道看起來六十多歲、一身淡黃色衣袍的身影輕歎一聲。
“黃石師弟,天人二宗、終究要有個結果。”北冥子平靜道。
黃石公微微搖頭,歎道:“師兄,暫時的結果而已,現在去看,天宗勝了一籌,但這隻是人生路途上的一景,一個停留。
天道無常,秦、太過霸道、殘暴,終究隻會是一時。”
“師弟所言不錯,現在的秦、是如此,又豈能代表將來的秦、也是如此?
師弟以現在的目光去看,決定以後,豈不是敗亡之道?”北冥子不緊不慢道。
“師兄以為秦會變?”黃石公沉聲道。
“不知。”北冥子搖頭,波瀾不驚道:“世事無常,誰又能算儘一切?但天道大勢洪流而來,一切的阻礙都隻會是不堪一擊,還會造成更大的災難。
順勢而為,方為道。”
黃石公沉默了下,也搖了下頭道:“何為順勢?順眼前之勢?還是未來之勢?
眼前之勢,秦一統天下。
未來之勢,秦必失天下。”
“為何秦必失天下?”北冥子淡淡道。
“數百年的時光,七國子民七國之分,早已根深蒂固,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
秦國之製,是強國之製,絕不是治國之製。
秦王嬴政雖年輕,但其雄心萬丈,七國恐怕還並不是他的終點,秦國之製他也不會改變。
即使改變,稍有不慎,便是轟然崩塌。
諾大的帝國,會全然係在他一人之身,當他死去,便是這個帝國消失之時,絕不是後繼者、或其它可改變。”黃石公語氣異常的篤定道。
“當這個帝國消失,戰亂開始,戰亂之後,天下皆苦,便是人宗理念治國之時?”北冥子目光看向了遠方,好似看穿了時空,幽深的看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