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發這麼大章節了哈,有的書友已經反應,這麼長的章節不好訂閱,看廣告都不夠。
好吧,是我自己頂不住了,發這麼大章,是要扒層皮的啊!!
這兩天欠下的盟文加更,一次性還清了。
——————(正文)
齊國君到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了。
副食廠那邊,前天簽的承包合同,最終是以16萬5千元的承包費用,拿到了副食廠五年承包權,比最初報價便宜了三萬五。
折算下來,一年才三萬多。
可以說,是以一個骨折價接的手。
而能以這麼低的價格承包下來,主要還是齊國君要發展新興農業產品的思路打動了上麵的領導。
市裡對副食廠轉型,開拓新道路,亦是寄予厚望。
這兩天,齊國君一直在副食廠那邊和糧庫進行交接。
主要是兩個方麵:
一是,齊國君辭去了庫管員的工作,需要與同事交接崗位。
二是,接手副食廠,也需要交接設備和廠房。
一退一進,身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一個靠媳婦的關係才進來的臨時工庫管員,變成了副食廠的廠長。
糧庫內部對於齊國君的這個身份轉變,也是褒貶不一。
有人為齊國君高興,老齊為人老實,人緣不錯,無論辦事,還是工作,都沒話說。覺得他終於熬出頭了,說不定能乾出點成就來。
當然,也有人暗地裡潑冷水,靠媳婦活了半輩子,他還能乾點啥?等著吧!沒了政府福利,等著賠光褲子。到時再想回糧庫當這個臨時工,卻是沒那麼容易嘍。
千人千麵,這世間最難掌控的,就是“彆人的嘴”!
對此,齊國君憋著一股勁兒。
可惜又十分無奈,畢竟政府的文件一下來,副食廠等於涼了半截。
要不是唐成剛在後麵撐著,吳連山幾經核算認為沒有政府訂單,老哥仨也能撐下去,齊國君真的是心裡沒底。
說實話,做為一個老實人,齊國君現在還隻是一個在基層崗位上打熬了十幾年的普通工人,遠沒有達到後世可以獨擋一麵的地步。
他其實是很擔憂的,可是本性使然,又不好表露,隻能憋著。
那種壓抑,無以言表。
接到老唐的電話,齊國君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興奮成那個樣兒,可還是放下手頭的工作,載著郭麗華,直奔塑料廠了。
半路上,還碰到了齊磊和徐倩。
遠遠就看見一輛自行車上的兩個人,齊磊正說著什麼笑話,逗的徐倩一邊不顧形象的開懷大笑,一邊拍打著齊磊的後背。
那風景,讓人羨慕又嫉妒。
但是,對於在這裡遇到兩個孩子,夫妻倆也不奇怪,剛剛唐成剛在電話裡都說了,徐倩在這邊。
錯身而過時,齊國君自然地停下車,郭麗華也隻是囑咐齊磊,早點把徐倩送回家,彆讓家大人擔心。
徐小倩甜甜地叫著叔叔阿姨,並說這就回家,請他們放心,然後揮手作彆。
夫妻倆繼續前行,沒一會兒就到了地方。
還沒進唐成剛的辦公室,就聽見裡麵,唐成剛正大聲的和吳連山講話。
“這閨女不錯!這閨女是真不錯啊!!有福相!旺夫啊!!要是和小石頭成了,準沒錯!”
夫妻倆登時就迷糊了,這是說徐倩呢?
你說,這倆老不正經的,瞎說什麼呢?
這事兒,郭麗華其實不隻一次地和齊磊談過,也鄭重地警告過他。!
齊磊和徐倩現在算走的比較近,一起玩的比較好罷了,連處朋友都算不上,如果用大人的說法,頂說是有點那個心思,有點曖昧罷了。
可沒到情情愛愛誰也離不開誰的那個地步,更不可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孩子才十六!
這是齊磊向他們保證過的,再加上齊磊這個暑假的表現,郭麗華其實是相信齊磊有這個自治力的。
怎麼孩子還沒怎麼著,這兩個爹卻起上哄了呢?
推門而入,就見唐成剛和吳連山那兩張老臉笑的跟一朵花一樣。
郭麗華眉頭一皺,“跟你們說哈,當長輩的彆瞎開玩笑,倩倩那孩子....”
好吧,郭麗華不敢把兩個孩子往一塊想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昨天她才聽唐成剛說,那是徐書記的閨女,她媽還是二中的校長。
這樣的家庭,讓郭麗華有點發怵,更不敢往那方麵去想了。
其實,郭麗華是很要強的,夫妻倆的日子雖然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可是過日子不能比的。
有唐家、吳家在那比著,還有齊國君的一眾兄弟姐妹,由不得郭麗華不要強。
可即便這樣,她們家也算是老齊家裡過得最差的了,頂多就是普通家庭。
時間長了,郭麗華的那種要強就成了普通人的倔強。
不求誰,也不羨慕誰,有自知之明,或者說過分的自知之明。
一聽說徐小倩的家世,郭麗華其實心裡挺忐忑的,一方麵覺得高攀不起,另一方麵又擔心,你說人家家長要是知道石頭和自家閨女這樣兒,那得是什麼心情?
尤其是接下來,聽了唐成剛講了徐倩和齊磊想出來的那個月餅券兒,郭麗華就更自卑了。
“我地媽呀,這丫頭咋這能個(厲害,有能力)呢?”
莫名其妙的悲觀情緒又開始占領高地了,覺得小石頭配不上人家。
對此,吳連山吃味一笑,“嫂子啊,你就偷著樂去吧!”
他家吳寧要是有這命,那他老吳做夢都能笑醒。
那兩孩子,他看是有戲的。
也不深說,精力還在這個月餅券上,對唐成剛道:“這個事兒我看行!”
唐成剛大笑,“當然行!而且是太行了!”
以唐成剛的眼光看來,這個月餅券絕對是打開副食廠局麵的一大殺器,一定會有所作為。
由於二十年後與當下的偏差,齊磊可能還有一絲疑慮:
既然單位福利最後也是在員工手裡變成了現金,那為什麼不像後世一樣,直接發現金福利呢?為什麼還要讓月餅廠再宰上一刀?
主要還是怕當下的人接受不了這種營銷。
其實,這個擔憂是多餘的。在唐成剛看來,比齊磊還有把握。
這裡麵是有原因的:
一來,九十年代的東北還遺留著八十年代,甚至七十年代的體製構架和社會慣性。
無論是單位,還是個人,都習慣性地過節收各種福利商品,比如米麵糧油、肉蛋魚等等,就沒有直接發錢的觀念。
這一點,齊磊是知道的。但還有一點齊磊不知道,或者說知道的不清楚。
那就是,就算市委下文件讓改革福利措施,很多單位也沒有直接發錢。
因為這個錢不是正常的賬麵支出,而是來源於各個單位的自有隱藏資金。
在這年代,有一個廣為人知的名字——小金庫。
上到政府機關,下到企事業單位,哪家沒有點私房錢?
如果沒有,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單位快散夥了。
小金庫的錢是沒法走賬的,這屬於公開的秘密。
當然,大夥兒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樂於享受小金庫帶來的好處。
在這個年代,單位的吃喝報銷啊,集體旅遊啊,年節福利啊,資金來源都是小金庫。
有的大單位、大工廠,不光單位裡有一個小金庫,下麵各各部門兒,甚至車間都有小金庫,區彆隻在於錢多錢少的問題。
但是,這東西人人都知道不假,卻不能公開,萬一出點什麼事兒,那就是麻煩。
所以都還得收斂著點。
就像年節福利,沒人敢直接發錢,萬一被查到了,那就是一查一個準兒。
換成東西或者米麵糧油,相對隱蔽一些,也是最穩妥的做法。
即便現在市委不讓發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也是不敢發錢的。
這種單位的小金庫,也隻有隨著後世體製越來越健全,監管越來越嚴格,才逐漸銷聲匿跡。
但至少在這個年代,還是盛極一時的。
可是話說回來,文件指示不讓發實物福利,錢又不能發,職工們會沒意見嗎?總之是很難搞的一件事。
在唐成剛眼裡,這個月餅券真是來的太是時候了。
吳連山對唐成剛道:“回頭咱倆可以去聯係一下,這不違背市委文件的精神嘛!”
“像是你我那些有合作,或者有關係的企業單位,都可以推銷一下,說不定咱們真能憑借這個東西,打開困局!”
唐成剛點著頭,他做生意這麼多年,尚北八成以上的成功企業都有點關係,尚北下麵的鄉鎮企業也都能說得上話。
至於吳連山,彆看老吳沒唐成剛風光,但若論關係,那可是比唐成剛還硬。
那可是尚北做財務的第一把好手,光求著吳連山去給彙個賬,走個程序的單位就有一大把。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如果再能說服市委把月餅券推到市屬的機關單位,那這個中秋節,不但能賺到錢,也許還不會少賺。
對此,齊國君卻有些失落。這些事兒,他都幫不上忙,感覺一點用處都沒有。
而唐成剛和吳連山看在眼裡,也不安慰,術業有專攻,老齊的本事不在這上麵。
等三個廠子開了工,那才是齊國君的舞台,而且誰也比不了。
......
——————
爸媽那邊的事兒告一段落,最後月餅券到底能發揮多大的威力,齊磊不知道,隻能看唐爸和吳爸的發揮。
不過,他倒有幾分期待。
......
他重生以來乾的這些事兒,其實是很瑣碎的,雜七雜八的。說裝逼一點,都是在鋪墊,隱性資源。
長期效益可能會很好,可是眼前的利益其實沒拿到多少。
除了一個賣襪子,算是正經的賺錢生意之外,月餅券才是他帶給這個時空的第一個超前的思維。
齊磊很期待,到底能在98年砸出多大的水花。
把徐小倩送回家,齊磊到家就接到一個電話。
楊曉打過來的,這貨自從回了哈市就一直沒動靜,也不知道今天怎麼想起來打電話了。
“死哪兒去了?一下午都沒人接。”
齊磊無語,“腦子呢?有事兒打唐奕呼機啊?”
楊曉,“我打了啊!沒回。”
齊磊,“哦,那可能是他中午換衣服,忘帶了吧!”
在沙發上擺了個舒服了姿勢,“有事啊?”
楊曉:“沒事兒,閒的慌,關心一下革命同誌。”
顯然已經從接電話時的暴躁恢複正常,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狀態。
她就那樣兒,除了摸琴,或者起了什麼壞心思想坑誰的時間精神頭兒十足,其它時間給人的感覺就是對什麼都不關心。
楊曉:“新學校好玩不?”
齊磊,“不怎麼好玩,我和吳小**較倒黴。”
剛想說和她吐槽一下十四班的情況,卻是被楊曉打斷。
“哦,幾班啊?給你們寫信。”
齊磊,“不是吧?有點複古啊!”
“彆廢話,幾班。”
“唐奕七班,我和吳小賤十四班。”
“那行吧,掛了!”
說完,不等齊磊回話,已經傳出忙音了。
弄的齊磊莫名其妙的,你打了一下午電話就為了說這麼幾句沒營養的?
......
——————
周一開課,早自習,劉卓富來轉了一圈,就背著手走了。
贏得十四班眾一片吐槽,這班主任,一點也不識抬舉,特麼你來這麼早乾啥?弄的人心裡慌慌的。
好吧,做學生的都一樣兒,彆管好壞,自習課要是知道老師還沒來學校,那世界就都是我的,膽子賊大。
大聲說話滿地亂竄,睡覺嘮嗑,放縱到沒朋友。
可是,一旦班主任來轉了一圈兒,即便走了就不回來,心裡也發怵,就放不開了。
說句不好聽的,老老實實看都得夾著褲襠。
第一節課是代數,打完預備鈴,代數老師還沒來,靠窗戶的祁雪峰突然眼前一亮,小聲招呼身邊的牲口:“看看看,老劉帶來個新生!”
大夥兒抻脖子一看,還真是!
隻見劉卓富帶著一個女生正斜穿操場,向十四班這邊走。
隻是離的太遠,隻能看到一個輪廓,高高瘦瘦的,長發。東北九月份的早晨有點涼,所以穿了件短款牛仔服。
反正,挺酷的!
齊磊在教室最裡麵那一排,想看也看不見,再說也不想看,正往出掏代數課本。
其他人都抻著脖子瞅,方冰更是從座位站了起來,躥到了窗戶邊兒,小眼睛越來越亮,“誒?誒誒?這個不錯哈!班副兒,你地位要不保了哈!”
程樂樂轉頭瞪了他一眼,“無聊!”
卻是也把目光看過去,依舊有點遠,看不太清。隻是程樂樂微微皺眉,感覺有點熟悉呢?
齊磊前排的董偉成也壯著膽子離開了座位,去瞄了幾眼,回來還和齊磊彙報,“好像還不錯,班副遇到對手了哈!”
而前排的吳寧則是搖頭一笑,回身參與,“班副是那麼容易遇到對手的嗎?她多彪悍啊!”
“嗯!?”程樂樂一瞪眼,“吳小賤,你再說一遍?”
吳寧:“我說啥了?我啥也沒說吧?我是說,班副哪有什麼對手,天生麗質!”
求生欲賊強。
終於,劉卓富帶著新生到了十四班門前,從窗戶前經過的時候,大夥兒也終於把這個新生的真容看了個清清楚楚。
然後,全班男生都在驚呼,要是老劉不在,方冰都快吹口哨了。
齊磊抬眼一看,也是沒忍住的一聲驚呼:“哦!~~~去啊!玩呢啊!?”
登時和前方隔了一排的吳小賤對視一眼,滿眼驚恐,“什麼情況?”
吳小賤也懵著呢,推了推眼鏡,好好看了看窗外,“沒錯啊?是她啊!什麼情況?”
而這時,劉卓富已經帶著新生進教室了。
“給大家介紹一位新同學!”
劉卓富開了個場,就看向那個女生,意思是讓她自己介紹一下。
此時,全班的注意力都在新來的女生身上,有好奇,有驚喜,也有驚嚇。
嗯,驚嚇,基本都是暑假和齊磊一塊混的那幫人。
隻見那女生一副沒睡醒的架勢半睜著眼,往那兒一站也是鬆鬆垮垮,沙啞有些慵懶的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叫楊曉!楊樹的楊,拂曉的曉。”
十五個字兒,帶韻律的。沒了,個性且高傲。
劉卓富也是無語,不明白為啥問題兒童都喜歡十四班呢?
掃看了一下全班,最後定格在董偉成身上。
“董偉成,你去教務處領一套桌椅。然後,你和王東坐一起。”
又對楊曉道,“你坐他的位置。”
董偉成臉都綠了,特麼的,老劉在報複,赤果果的報複!真記仇啊!
殊不知,單純的是因為他個子比較高而已。
而董偉成的那個位置,正好前排是吳寧,後排是齊磊。
楊曉一看那個位置,睡不醒的眼睛一下就睜開了,壞笑著走了過去。
等董偉成搬走,楊曉落坐,代數老師還沒來,老劉也已經先撤了,十四班所有目光都有意無意的往楊曉身上飄,對這個新來的姑娘充滿好奇。
卻見這楊曉突然橫了過來,一掌朝前,一掌朝後,擎在半空,前排的吳寧,後排的齊磊,都是一歎,抬手與之擊在一處,發出一聲脆響。
然後,三人異口同聲,“哦...吼!”
好吧,齊磊特想來一句:緣份啊!
可惜,《賣拐》的小品還有三年才能家喻戶曉。
而十四班眾除了去過白河子,去過齊磊家,且在那見過楊曉的,無不當場石化。
方冰眼看代數老師已經出現在操場上,,還是冒死“遊”到齊磊身邊,“班頭兒,認識啊?介紹介紹唄?”
都沒用齊磊開口,楊曉蹦出一句,“不用介紹,不熟。”
方冰差點沒噎死,灰溜溜地遊了回去,惹得眾人一陣偷笑,同時對這個新來的女生也算有了個初步的認識。
......
代數課是考試,摸底考十四班全交了白卷,汪國臣自己又弄了一套卷子,題不多,也不難,還是摸底,一節課考完,收卷就走,倒沒怎麼特彆的對待十四班。
吳寧和齊磊也終於有機會看著楊曉,“啥情況啊?咋跑這兒來了?”
楊曉一攤手,“在哈市又上不了重點。再說,我爸媽常年不著家,在尚北還有我叔看著我。”
“哦。”哥倆點頭,隨之咋呼著大吼,“那你特麼去彆的班啊,跑十四班來乾啥?”
楊曉一怔,“怎麼了?你倆不都在嗎?”
嘿嘿憨笑,像個二傻子,“怎麼樣?驚喜不?”
“嗬嗬。”吳寧也笑,但卻是乾笑。
一把拉住路過的董偉成,“來,告訴新同學,十四班是個啥?”
董偉成一瞪眼,“渣渣渣渣,渣滓洞,洞!!”
沒錯,渣滓洞!
這是十四班自己給自己起的外號,有點自暴自棄了味道。
可是,沒辦法啊,十四班就這個揍性,哪有一點學習氛圍?
楊曉短暫錯愕,隨之釋然,“安啦,有你倆陪著我,怕啥?”
說完,沒心沒肺地起身去隔壁找徐小倩了。
到了一班,楊曉兩手插兜,往門口一站,屋裡的一班眾一下就沒了動靜,都打量著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漂亮女生。
楊曉則還是半死不活,“找徐倩。”
此時,徐小倩也看到了門口的她,短暫錯愕,隨之雀躍而出。
“你個心機妞兒,來了也不說一聲的!”
楊曉順手張開雙臂,“不但來了,還不走了呢!在你隔壁常駐了,怕不怕?”
徐小倩拉著楊曉的手,兩人一起走,“你轉學了?怕!非常的怕!”
兩人一邊聊一邊牽著手遠去,隻留給一班眾兩個靚麗的背影。
有人心中澎湃,“唉,老班就是牛啊!連朋友都這帶勁的嗎?”
(在那個年代,老班是對班長的稱呼,不是班主任)
也有人吃味,“這麼好的一朵花,怎麼進十四班了呢?”
好吧,一班眾對十四班眾其實意見挺大的。
怎麼說,從主樓搬到這邊來,心裡都有點不舒服。但是,還遠沒到對立或仇視的地步。
畢竟一班眾沒那個閒工夫,這是學年最頂尖的幾十個人都是天之驕子,單論學習比徐小倩差一點也差不了太多,哪有工夫和一幫二傻子較勁?
有那個時間,多啃幾道題它不香嗎?
......
————————
七號一整天,十四班都在考試,補摸底考。
各科老師好像商量好的,一人弄了一套卷子,對此,十四班眾基本是無所謂的態度。
對他們來說,換了老師作用也不大,一個個心思就都沒在學習上,
也就盧小帥那幾個人稍稍上點心,畢竟有點學習的想法。
而財政、程樂樂他們也是半吊子,心思和當初的李玟玟差不多。
說起李玟玟,這姑娘應該算是最靠譜兒的了。
今年高三,真的說到做到,說好好學,是真敢拚命,開學到現在,一次沒往這邊來過,連個電話也沒有。
聽曹小曦說,李玟玟的班主任換了,換了個賊狠的,天天拿他們班當牲口一樣使。從早到晚,中午就給二十分鐘的時間吃飯,憨憨姐要學瘋了。
至於曹小曦和於洋洋他們,也挺緊張的,雖然沒有憨憨姐那麼拚命,但是時間也很緊迫。
打電話的時候,倒是說抽空到西校舍這邊來看看,兌現暑假的諾言,被齊磊拒絕了。
“我這邊賊複雜,你們還是彆來添亂了。放心,用得著你們的時候,一定不客氣。”
“那行!”曹小曦很痛快地答應下了,“隨時聽候調遣!”
還有一個事兒,讓十四班眾挺鬱悶。
本來以為有一班陪著,晚自習再也不是一盞燈,起碼有個伴兒。
可是,第一天晚自習大夥兒就意識到,這個伴兒好像沒啥用。
特麼的,你們都不出屋的嗎?不用上廁所的嗎?
下課鈴一響,十四班幾乎是傾巢而出,傾巢而動,誰不想出去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
可是,偏頭一看一班,鈴響了,門開著,沒動靜!
十四班眾溜溜達達往人家班那邊走兩步,假裝不經意地往教室裡看,好吧,幾十號人頭都不抬,筆都不放下,上課和下課一個樣兒。
“他娘的!!”方冰大罵,“這還是人了?”
董偉成,“人地不算,牲口地乾活,完全就是兩個品種。”
心裡又有點不是滋味兒,人家那個班是尖子生紮堆兒,不用多刻意,就有學習氛圍,都比著學,慢一點兒就得排後麵去。
可是,你再看十四班,特麼比爛是沒人比得過他們。
倒不是董偉成多想好好學習,也想有這種氛圍。
說實話,真把他放到尖子班,他得瘋。
隻不過,人嘛,得不到的都是好的!
......
八號開始,十四班才算是正式開課了。
摸底考試之後,劉卓富和其他的任課老師對十四班大體上也有了一個全麵的認識。
總的來說,十四班比他們想象的要好一點,不算是那種實在沒救的學生。
單從初中知識來說,屬於有些基礎,但是不太紮實,且參差不齊的那種。
如果放在初中,也能混個中等,中等偏下的水平,不是吊車尾。
其實想想也是,二中畢竟是重點,能來這兒的差生隻是相對二中的平均水平,智力肯定是沒問題的。
最大的問題其實是心理問題,想不想學,能不能學進去的問題。
但也沒辦法,十四班是章校長有意為之,她專門挑的就是學習一般,心理不健全的學生組成的十四班,讓他們來接受,並解決這個問題。
在劉卓富和幾個任課老師深入的探討之後,覺得章校長的意見還是很有參考價值的,十四班缺的不是學習進度,而是學習氛圍和基礎。
這讓所有任課老師都決定暫時放棄學習進度的追趕,而是轉而以打好基礎,調整學習心態,為首要任務。
於是,從八號開始,十四班眾突然發現,這個課上的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而且是,大不一樣了!!
......
依舊是第一節課,依舊是代數。
汪國臣進班之後第一句話,“把課本收了吧,這堂課咱們不用課本。”
說完,汪國臣先把昨天摸底考的試卷發了下去。
大夥兒一看分數,驚了!
我去你大爺的,老子這麼牛逼的嗎?
方冰看了看同桌,又轉頭看了看身後的王東,“哦操!你都能打60分?這就離譜了!”
說的王東想錘他,“皮緊是吧?”
特麼老子怎麼就不能及格一回了?
不過,確實有點高啊!王東都懷疑,老師是不是算錯分兒了。
而且,不僅僅是王東自己分高,全班都高。
最高分是哈市來的那個周之洲,98分!
第二是財政、程樂樂和齊磊,都是95分。
連方冰都得了80多分,最低的就是王東,61分。
總的來說,全班平均分兒在80分以上。
這個成績,比不了尖子班,也能和普通班掰下手腕兒了。
底下議論紛紛,高分兒也不是啥難事兒嘛!
而其實,真相可沒那麼美好,而且很殘酷。
汪國臣就看著大夥兒亂糟糟的,直到漸漸平息,才在黑板上寫下了三個數字:“30!50!20!”
轉頭看向全班,“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十四班眾的注意力一下就被集中了過來,隻見汪國臣一臉嚴肅,“30%的基礎題、50%的中等普通題、20%的拔高難題,這就是高考數學卷的構成!”
“......”
“......”
即便對高考啊,數學啊,分數啊,不太感冒的同學,也都是一愣,更加嚴肅了幾分。
而說到這樣兒,汪國臣猛然回身,欻欻兩下,在50%和20%上畫了兩個大叉子。
“我對你們的要求不高,把30%的基礎題,也就是傻子題給我拿下,剩下的暫時不去考慮!”
“我們幾個老師已經和學年組長打過招呼了,十四班不參加月考,不計入學年大榜。”
“所以,你們也不用考慮丟人不丟人的問題。隻要咱們不出手,不上大榜,沒人知道咱們是什麼水平。”
“這個學期,不光是我,所有老師對你們也沒有太多的期盼,彆的班完成100%,你們完成30%就夠了!”
“現在看看你們自己的分數,現在這個分數,就是你們離30%還差多少。這張卷兒不拿100分兒,你就等於在傻子題上丟分兒!”
“......”
“......”
“......”
大夥兒臉都綠了,嚓!難怪這麼高的分數,原來不得100分就是傻子題不過關唄?
汪國臣:“明白了嗎?”
“我不管你們願意不願意學,能不能學得進去,但最起碼不能當個傻子吧?”
“咱又不比誰少個腦袋,不求你和彆人比,但得給自己一個交代。”
“是不是這個理兒吧?咱不當傻子,好吧?”
不等十四班眾反應,“還有一個事兒!”一指身後一牆之隔的一班,“我是一班班主任,但我不希望十四班和一班進行攀比攀比,沒有必要!”
“當然,我不覺得你們比一班的學生笨,但是你們也肯定不比一班的學生強!”
“所以,彆去比較,更彆在學習上比較!沒那個必要,做好咱們自己!”
“現在,上課!講卷子,先把初中的基礎知識吃透再說。”
汪國臣這話說的是極有水平,既不傷學生的自尊,又....
好吧,你不廢話嗎?
你要不提可能真就沒人比,有病啊?和人家比啥比?
但你非得說出來,這特麼不就是黑了心了嗎?
本來就沒想這個事兒,讓你這麼一提,不想比也有點想較勁的**了。
再說了,你這話乍一聽吧,沒啥問題,真敞亮。
可是。細特麼一琢磨。怎麼那麼不中聽呢?
啥叫傻子題?
啥叫“離不丟傻子分兒”還有差距?
方冰看著自己那張卷兒。100分兒,他得了81,本來挺美的,怎麼突然就不香了呢?
我特麼離不是傻子還差19分呢!
......
不管底下怎麼想的,反正汪國臣說完了,有聽進去的,也有聽不進去的,開始上課,就講那張卷子。
講的大夥兒....有點無語。
好吧,這張上麵都是初中代數知識,而且是初中代數裡的基礎知識,真的就是傻子題。
就是老師一講,你發現自己做錯了,就想抽自己兩個嘴巴那種。
再加上汪國臣的水平真的不是蓋的,幽默,而且很會抓學生心理,總能撩撥得你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更過分的是,他特麼能把人生哲理揉到代數題裡去。
你受得了?
比如,卷子裡有一道涉及到幾何的證明題,要用到點、線、麵的定理。
汪國臣一邊寫著板書,一邊絮叨,“這個學習啊,做人啊,做事啊,包括做題,都是一個道理。”
“你就說這道題吧,點多了就成線了,線多了就成麵兒了。”
“學習做題也是一樣,你把一個一個點補足,就能連成一條線,如果把一條條線畫均,那不就是麵了?”
“有了這個麵兒,那你還怕啥學習?怕啥高考?一步一個台階不就上去了?”
“......”
“......”
“......”
十四班眾都聽傻了。這你都能教育一下?無孔不如唄?
可偏偏好有道理的樣子啊!
......
等汪國臣下課走了,下節課是羅豔的,羅漂亮那就更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