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勳也不和劉長山廢話,“麻煩長山同誌,幫我安排見一下市長財正林,還有那個蓮花副食口加工廠的齊國君。”
見財正林,那是想從市長口中得到一些對一把手中肯的評價。
而見齊國君,則是核實在齊國君承包尚北副食廠的過程中,徐文良有沒有起到作用。在徐文良拒絕外地商人的時候,齊國君又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你章南不讓我查?我偏要查。
不但查,我還直接去見,正麵硬剛。
然後……
然後胡正勳差點氣死。
先要見財正林,結果他到尚北的第二天,財正林下鄉了。
我昨天到,昨天讓劉長山約見你,特麼你直接就下鄉了?故意躲著不見是怎麼著?
那你到底啥意思?是對一把手有意見,還是沒意見啊?你倒是說啊!
奇葩,都特麼是奇葩!尚北有一頭算一頭,都是奇葩!
見不著財正林,那就去見齊國君。
然後,這就不是氣死的問題了。
胡正勳本來是要找齊國君約談的,讓劉長山定的地點是尚北紀檢委辦公室。
結果,給他回了個,“沒空兒,要見來廠裡!要麼你就正式立案,帶著文件再約,到時我一定配合。”
這是齊國君的答複。
胡正勳:“……”
你還挺懂行,看來沒少和當官的接觸,紀檢審查程序人家門清兒啊!
“好好好……”
胡正勳心說,牛氣的見過不少,還真沒見過這麼牛氣的,我看見了麵,你還有沒有這樣的底氣?
於是,胡正勳帶著人,直接去見齊國君。
地點是蓮花集團,原尚北塑料廠的位置,約在了蓮花集團的辦公樓。
結果倒是見到人了,可見的不是齊國君一個人,還有兩個叫吳連山和唐成剛的商人。
老哥仨一起見的胡正勳。
這讓胡正勳更加氣憤,勉強管理好情緒,與三人握了手。
之後對齊國君嚴肅道:“我們是省裡下來的,想和你單獨談談。”
胡正勳要趕人了,要見誰,不見誰,那是他來決定的。
卻見齊國君往沙發上一坐,“這是我的兩個合夥人,要真是有什麼勾結,那也是我們仨一起勾結徐書記。所以,您就省事兒了吧!”
胡正勳:“……”
好吧,有道理,真體貼!
胡正勳也不糾結了,也糾結不過來。
讓同事開始記錄,他則是提問核實情況。
問題大概就是,尚北副食廠的承包是不是徐文良親自點的頭,之後的經營之中,通過徐文良得到了哪些優惠政策。
包括,承包尚北藥廠,市裡給了什麼政策,開了哪些綠燈。
你們仨不是牛氣嗎?那好,一起查了。
對此,齊國君三人倒是極為配合,有什麼說什麼。
胡正勳問了半天,不說內容如何,但是起碼三個人的語氣神態上能看得出來,好像根本沒當回事啊!
終於,胡正勳問到了一個讓老哥仨有情緒波動的問題。
“你的兒子齊磊和徐文良的女兒徐倩,據說存在情侶關係?”
齊國君一滯,突然聲音冷了下來,眯眼看著胡正勳,“兩個孩子才十七,我更覺得他們隻是彼此要好的同學關係。”
胡正勳:“……”
好吧,他承認,有點用詞不當了。
點了點頭,“這不重要!那從你的角度出發,你認為兩個孩子的關係會不會影響到你和徐文良之間的關係?”
齊國君,“會,人之常情吧!”
胡正勳,“那你覺得,這種關係是否會對你的生意和徐文良的決策工作,造成影響呢?”
這句才是最關鍵的問題。
隻是,這話一出,齊國君的情緒更不對了,神情中有些戲謔之意,“胡科長,您到底要說什麼?”
胡正勳也不繞彎子,“有人舉報,說你們兩家的關係存在著利益糾葛。”
齊國君,“不存在利益糾葛。”
胡正勳,”你確定?這句話是要負責任的。“
齊國君,“確定。”
胡正勳皺眉,出於本能,“不可能吧?你是商人,而且是尚北本地的商人,可以和一把手搭上關係,這樣的機會,每一個商人都會珍惜吧?”
就差沒明說,這麼好的巴結領導的機會,你不抓住嗎?
“嗬。”齊國君笑了,乾脆支著膝蓋站了起來。
弄的胡正勳有些錯愕,他要乾啥?
卻聞齊國君對吳連山和唐成剛說了句,“你們和他聊吧,我嘴笨。”
說完,都不和胡正勳打招呼,調頭就走,沒得一點感情的。
胡正勳怔怔地看著齊國君出了辦公室,“這…這……”
這了半天,“這是什麼態度!?”
真是頭回見著哈!
卻是吳連山和唐成剛大剌剌的一笑,“胡同誌,彆介意,老齊就這性子,人老實,見不得委屈。”
胡正勳指著門口,“他這是什麼態度?這對他沒好處,知道嗎?”
唐成剛則道:“好處不好處的,老齊還真不在乎。隻不過……”
抻著脖子,笑嗬嗬地看著胡正勳,“胡同誌,您剛剛那話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巴結大書記了啊?”
胡正勳皺眉,“你們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是問存不存在這種可能!”
唐成剛:“哦!”
唐成剛呲著牙,眼神有點飄,似乎在想著什麼。
終於,和吳連山對視一眼,“能說出這話的,應該是前段時間的那個董戰林吧?”
吳連山,“應該是那個董總,不然尚北內部是絕對說不出這話的。”
唐成剛,“就作死唄?”
吳連山則是笑嗬嗬的,“當老齊老欺負了。”
唐成剛,“這仇算是結下了啊!”
胡正勳:“……”
你們當我們是空氣唄?
啪啪啪的拍著桌子,“二位!請你們注意,這是省紀委在核實情況。問題很嚴重的,端正一下態度!”
這時,唐成剛才算停下了與吳連山的私語,咧嘴一笑,“胡同誌,彆介意!我們並沒有抗拒調查,也沒對您不敬的意思。”
“隻不過……”唐成剛有點牙疼。
“算了,我也不跟您繞彎子了,更不為難您,直說吧!”
胡正勳眉頭鎖的緊緊的,“直說什麼?”
唐成剛,“我父親是南方軍區司令員退下來的。”
胡正勳:“!!!!”
唐成剛繼續道:“老齊的父親是齊海庭。包括你的上級孟書記,也和齊老的關係不錯,年後剛剛來老爺子家裡看望過。”
胡正勳:“……”
好吧,齊海庭,隻說名字,都不用提職務的。
“這……”
唐成剛一抬手,沒讓胡正勳說下去,“胡同誌,您彆誤會,我提這些老一輩的,不是在拉關係拿大個兒的壓您。否則,現在給孟書記打個電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我說這些的意思有兩個。”
“第一,舉報的這個人顯然不了解情況’,我們和徐書記,一個是正經商人,另一個是想為尚北乾點實在事的領導,僅此而已。”
“更用不上巴結這個詞。說句自大一點的話,這個舉報人如果了解的再詳細一點,應該把位置反過來更有可信度。”
“第二,如果您還覺得我們存在見得不光的關係,那可以回去核實一下情況,看看我們這樣家庭出來的,會不會為了一點生意,就把親爹的臉都丟光了!”
這是啥?這是底氣!
當爹的就留下來這一身正氣。
齊國君為什麼敢抬屁股就走?因為配不配合的都一個樣,不怕你來查,所以才沒把你胡正勳當回事。
胡正勳被震的啊,外焦裡嫩。
奇葩,全特麼是奇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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