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人看到過這樣的景象,站在天陽關之上,感覺大地和天空都被蠻族給占據,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視線所及之處的一切,都被吞噬。
城牆之上站著的磐國士卒,同時張大了嘴巴,精神崩到了極限,呼喊著,催促著,將守城器械和武器搬上城頭,每個人在城關令的嚴厲嗬斥之下抵達位置,城頭和城下,密密麻麻的人頭晃動,嚴陣以待。
一位看上去老邁的蠻人巫祭乘坐在巨獸黑猿身上,其麵容和那黑猿一般無二,濃密的毛發散亂,身上還掛著大量的人骨、頭骨、祭器。
若不是身形差彆太大,恐怕還以為兩人是同宗同屬。
其所過之處成千上萬的蠻族和妖魔自動避讓開來,睜眼看向了天陽關,和座下的黑猿露出了一般猙獰的笑容。
“殺!”
隨著其一聲嘶吼,露出黝黑肮臟的牙齒,數萬蠻族大軍攜帶著鋪天蓋地的妖魔異獸一同動了,朝著那天陽關衝擊而去。
大地如同席卷起滔天巨浪,衝天黑煙靈光湧動而起,伴隨著妖魔異獸的嘶嚎,撞擊在了天陽關上。
鋪天蓋地的蠱雕、妖鳥,撲上了牆頭和城內。
一隻隻長達兩三米的妖狼和獅虎縱身躍起,竟然攜帶著蠻族直接抓著城牆朝著上麵攀登而去,衝入城牆之上,密密麻麻的士卒直接被碾壓成為肉醬,或者吞噬。
而這個時候,天儘頭竟然響起了一聲鶴唳。
一隻白鶴從雲頭深處載著一個身影穿梭千萬米而來,破開雲浪和狂風充斥而下。
那端坐於白鶴之上的道人從袖子裡麵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爐,從雲頭之上拋下。
瞬間綻放出十幾丈光芒,劃出巨大虛影,砸落在大地之上,那騎在黑猿之上的蠻人巫祭,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壓成了齏粉。
氣浪翻轉震蕩而出,大地深陷下去,數百蠻族瞬間被撕裂,原本衝擊天陽關的數萬蠻族為之一滯,驚呆了看著那天空之中落下的白玉爐幻影。
而這個時候,一道五彩流光從天際落下,插在了大地之上,五彩玄氣脫離而出,所過之處,數十成百的蠻族眨眼之間就死在了那五彩玄氣的劇烈攪動之下。
光芒回轉,回流到了天陽關城頭,隻看見一個略帶些福氣的道人,手持著一杆五彩流光幡站在了城頭之上。
城頭之上開始出現了一個個穿著巫祭長袍的修行之人,同時看向了天陽關下的蠻族,持咒默念祭文亦或咒語。
此刻天陽關城門緩緩打開,慢慢落下。
數千披著紅色甲胄,騎著駿馬的悍卒看向了關外,頭盔內的目光仿佛都透露著嗜血的光彩。
為首的將領身上,更是湧散出驚天的血煞之氣,高舉著磐國的大旗衝了出來,數千騎兵緊隨其後,衝入了城外的蠻族大軍之中。
三個人能抵擋千軍萬馬,數萬蠻族妖魔,在強悍淩厲神通道術的反擊之下,猶如紙片一般被輕易撕裂,血流成河。
法術靈光和神通如同暴風一般卷起,將蠻人如同螞蟻一般輕易撕碎捏死,那些蠻人巫祭也跟隨著釋放出法術神通,在天陽關下產生了激烈的鬥法。
妖魔怒號、法術靈光湧動,他們才成為了戰場的主角。
兵敗如山倒,但是撤退的時候,蠻族大軍依舊是神速無比,甚至比來的時候更快,一日之內奔逃了一千餘裡,那些蠻族乘坐著獅虎狼獸,亦或者蠱雕、妖鳥,眨眼間散去。
磐國的將領攜帶著數千騎兵一路追殺,最後也隻能夠看著大批蠻人消失在了天儘頭。
方修抵達這裡的時候,看到的正好是這一幕的結束,到處都是廝殺怒吼,還有逃散了的蠻族被磐國的北境士卒擊殺緝拿,不能人言如同野獸一般的蠻族少年,頭顱被砍掉掛在磐國士卒的腰間。
同時還有各處燒為白地的村鎮和城池,以及千裡無人煙的慘像,燒焦的屍體被插在火堆之中,啃食到一半的女人扔棄在路上,河流之中漂浮的屍體大批囤積在下遊,泡的腐爛鼓脹。
方修站在這淒慘震撼的一幕前,目光閃爍,不知道該作何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為此刻,他也不知道如何分辨誰對誰錯,誰是正,誰是邪。
從他的角度看上去,天地眾生,隻是在其中掙紮求存罷了。
方修調轉著馬頭,朝著看上去剛剛經受了一場戰火的天陽關內而去。
城牆之上還殘留著大片血跡和血腥味,到處坑坑窪窪,還有著火燒和法術神通轟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