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響起,千載春秋樹那遮天蔽日的藤蔓隨風搖曳,嘩啦啦的花海在香火烈陽的照耀下折射出萬般光彩。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心思去看那美麗的景象,塤都學宮上下每一個人,都看著那久久未曾開啟的先聖宮伴隨著鐘聲緩緩開啟,目光之中閃爍出了亮光。
“豐聖駕臨了!”一個穿著古大桓樣式袍服的學子雙手合上,行古禮跪倒在地。
“豐聖!”
“恭迎豐聖!”
越往下,就可以看到有穿著大磐時代白色學子袍的文士,有穿著黑紅二色夫子袍的,還有其他樣式各異的學宮支脈的夫子祭酒。
學宮傳承千年,千載歲月悠悠,不知道出了多少傳奇人物,名人雅士、三公九卿,此刻卻全部聚集於此,滿懷期待和憧憬的等候著一個人。
隨著那大門一開,還未曾見到人,從先聖宮往下,階梯和山峰兩側,萬千門徒皆跪俯在地。
而一直守候在門口的四個穿著塤都學宮夫子長袍的聖人同時跨步朝著門內走去,有老者、有壯者、也有青年。
每人身上身上的滔天文運彙聚成光柱,聚集於此,整個先聖宮都被映照得流光華彩。
穿過先聖宮大殿,抵達之後的白玉鋪成的廣場,就看到了一個穿著夫子袍的青年聖人已然站在了春秋樹下。
其仿佛許久都沒有歸來,看著這再次高大了的春秋樹入神,目光深邃,卻又好似看穿了這春秋樹的春秋輪回。
四位學宮聖人聯袂上前,同時躬身行禮,動作整齊而化一。
“見過夫子!”
“見過豐聖!”
豐聖此番才回過頭來,低頭看向了躬身在前的四人,有自己的學生,也有自己學生的學生。
“吾已知曉了爾等之意!”
“自大桓時期,學宮初立,吾就想過當有一日,立先聖宮於天穹之外,庇佑人道氣運和千萬學宮門徒,莊離、易衍,不曾想汝二人還記得。”
兩人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夫子、豐聖之言,不敢忘!”
從立下這陰世塤都學宮的那一日起,所有學宮門徒,包括學宮的聖人,都向著有朝一日能夠將這學宮和傳道玉簡屹立於蒼穹之上。
光照萬世,永垂不朽。
這不僅僅隻是名義,而是真正的讓學宮化為永恒的存在。
一代代學宮門徒、夫子、聖人賢者為此而耗儘一生,而這一次,讓他們看到的希望。
傳道玉簡本身就是香火神器,若是能夠占據一方洞天星府,占據山海文曲、文昌位格,掌控天下文氣氣運和規則,所有人都能夠化為不朽。
不過這立的神並不是某一個人,而是這傳道玉簡,是這學宮千載以來的所有人,開創出一片真正的聖人之地。
豐聖本來沒想到學宮要插手這一次的天神遺跡開啟,不過當然也不會去阻攔。
誰成誰敗,自由其自身的位格、氣量和修為來決定,方修不會過問。
他這次不會親自進入山海界,也不會去管誰奪得了這一次的天神位格和值年太歲神的傳承,甚至連奪取了神器的是現世還是山海界的人,也不會去理會。
“吾已同意了!這傳道玉簡爾等四人皆可調動!”
四人臉上皆露出喜色:“謝豐聖!”
不過說完,豐聖還是留下了一句話。
“世事皆有定數,此番不成,莫要強求。”
“沒有那太歲星君神府,還有文曲、文昌二星,爾等坐鎮這學宮和傳道玉簡已然化成一界,不急於一時!”
說完,其又看向了麵前的春秋數,纖長的手抓了一朵小花於手上:“這花比往年的芬香了!”
說完,其就隨風而散,身形撲入了那上麵漫天的藤蔓和花海之中去了。
整個塤都學宮重重光芒亮起,千載都沒有挪動過的學宮和傳道玉簡,在此刻逐漸的升起,一點點的浮上了陰世的天穹。
天上的香火烈陽也落下,種種陽世景象和建築投入學宮之內,化為了真實。
然後化為了一道通天徹地的光芒震蕩而來,化為了一道光芒遠去。
那力量瞬間驚動了方圓千裡之內的所有鬼神陰魂,其所經過之處,所有鬼物感覺到好像真的有一道熊熊燃燒的大日從頭頂掠過。
惡者煙消雲散,善者綻放金光。
除了塤都學宮,在整個山海界的樣式,此刻也化為了紛紛擾擾之地,各門各派都為這陰世的動靜所驚動。
陰世和陽世雖然隔著一方天地,但是卻聯係緊密,生者死後落入幽冥,死者投胎托生陽世,循環不定,所以這陰司一有什麼大動靜,陽世也是迅速就隨之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