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陽自古就是高國之地,曆經盛世繁華,也經過亂世風雲,自大磐、大周兩代皇朝在此地劃分郡縣稱之為皋陽郡,大周定鼎天下之後,周皇孔淮更是在這裡建立了行宮皇城,有意將其設立為陪都。
皋陽臨近東南第一高山舒望山,雖比不上那大周祖地帝陵東陽山有名氣,沒有什麼神話傳說和太古遺跡留存於世,更不是東陽帝君顯神跡之地。
但是此山陡峭淩厲,怪石嶙峋,每日月出時分,從皋陽郡望去,就能夠看到一輪銀月從山後升起,嶙峋陡峭的大山和明月清輝相互輝映,一條瀑布從山上留下,如同銀河直落九天,彙聚成河流穿過平原,從皋陽郡中央穿過。
這美景吸引了不知道多少名士文人來此,皋陽又是舊時尚賢學宮所在之地,文風昌盛,一位位文士在這山腳下留下了傳世的詩篇文章。
今日皋陽郡郡城之內熱鬨非凡,城內舉辦起了文廟燈會,滿城燈火重重,超過了天上的星辰。
文廟之前燈會喧鬨,男男女女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夠不顧世俗禮節出來湊一湊熱鬨,各個書院學宮的學子門徒,也在這裡一展才華,評論朝政時事,頌唱春花雪月。
而傍晚時分,一個看上去有些憊懶,穿著白衣,提著白瓷酒壺的男人也走入了皋陽郡郡城之內,其看上去像是學宮書院的門徒,但是卻有帶著一絲出塵的世外之人氣息。
人潮湧動,不斷的從方修的身旁掠過,有夫妻把手而過,有學子結伴而遊,也有孩子高舉著風車追追打打發出笑聲。
方修抬起頭看了看繁花似錦的皋陽城:“多少年沒來過了?”
上一次方修出現在這裡,還是因為其選定的學宮的第五位聖人湯黎至此,那時正處於戰國之亂,大磐未立之時,這裡還是高國的古都,自己駕馭著馬車往著帶著還稚嫩的聖人湯黎、南華真君蓋倉和負厚三人入城,望公子朝、惡鴻二龍相爭。
煙花一簇簇衝上雲霄,爆炸散開一團團,引起了燈會,橋上、船中的人紛紛發出一聲聲驚歎和歡呼,不少夫妻男女相伴,眼中倒映出那煙花的盛景。
“真的是繁華盛世啊!”
在古時想要看到這樣的場景可不容易,就像大桓和戰國時代,一入夜城內必定會一片漆黑,家家戶戶緊逼家門,百鬼魍魎橫行,輪回不定,生死難分,陰陽兩界就好像沒有邊界一樣,更不要說大地之上到處肆掠橫行的妖鬼魔物。
而仙道門派大多數居於山中不出,甚至不少邪修巫祭,本身就乘著這種百鬼夜行的局麵修行邪術惡法。
直到地祗逐漸遍布四方大地,鎮壓輪回,劃分生死,學宮門徒為官四方,掃清天下魑魅魍魎,才將這東洲人族疆土穩定了下來,而如今大周又掌握天庭秘術,有神都、神武二軍鎮壓天下,才看得到天下各方的盛景安定。
這或許不是一個屬於神祗和修士的靈境樂土,但是對於普通的凡人來說,卻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對凡人來說充滿了機遇的時代,世間的一切不再是完全由仙道門派、世家門閥所掌控,凡人也不再是任意擺布的螻蟻和擺在案上的豬狗。
方修看向了城內的人,郡城巡邏的士卒也帶著有修行武道的痕跡,他們這些人之中或許就會出現一兩個修行武道的天才,出現一些大人物,進入神都、神武二軍,掌握武道神通,而大周之前,隻有世家門閥的弟子,才有資格修行武道,凡人永遠都隻會是凡人。
而大周皇朝開啟了科舉,讓普通寒士文人也擁有了為官的機會,天下不知道多少出生貧寒的文人修行浩然正氣,治理天下,掃清汙濁。
大周鎮壓天下,嚴苛的對待仙道門派和世家門閥,也同時將近千年的秩序徹底打破,讓無數寒門士子登上高,底層士卒掌握武道金身橫掃乾坤。
河畔都鋪著石板,種著一整排楊柳樹,沿河可以看到不少酒肆花樓,方修在碼頭旁一個掛著旗幟的酒肆門口坐了下來。
酒肆是一對穿著褐色短褂,白發蒼蒼的老翁和老婦人開的,後廚的大兒子不時的掀開簾子將喊著人端菜,還有一個長得有些嬌俏的女兒負責打酒,生意格外爆火,忙碌而臉上帶著喜色。
坐在岸邊楊柳樹下的小桌前,要了一桌下酒菜,打酒的小姑娘還一個勁的說著她家的酒有多好,方修隻是搖了搖自己的白瓷酒壺。
“我帶了酒!”
小姑娘很不服氣:“那那酒肯定沒有我們家的酒好,我們家的酒在整個皋陽城都是一絕,一百多年前我們家就在皋陽賣酒了!”
方修點了點頭:“一百多年前?那我肯定沒嘗過!”
小姑娘根本沒有聽懂方修話中的意思,立刻說道:“既然這樣,那要不要嘗一嘗,或者把你酒壺打滿,我看你喝了不少了,肯定也快沒有了!”
方修聽罷一愣,看了看手中的鈞天壺,這得多少酒能夠將這壺裝滿?
“還是不用了,給我上一壇酒,然後拿個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