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從商。
二十年前,傅家夫婦將家族事業開展到海外,至此便在美國定居。傅瑾舟大學畢業後,選擇回國效力,兩人交往至今,徐喬也隻見過那對夫婦兩麵。
最開始,她還有些擔心傅瑾舟的父母瞧不上她。
後來兩方相見,她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那對夫婦溫柔得體,絲毫沒有豪門的架子,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她的父母都表現出了極大的尊重。
不過那也是以前。
徐喬凝視著鏡中的自己,纖細,又沒有光彩。
她不禁又回想起那個夜晚。
渾身發冷,脊背不受控製地戰栗起來。
徐喬雙手環抱住自己,不住暗示著自己“不要害怕”,可是驚恐猶如開閘後的洪水,咆哮猙獰而來。
“衣服換好了嗎?”
傅瑾舟的身影出現在衣帽間門口,沒有踏入,倚門看她。
徐喬回神。
她緊了緊冰冷的十指,唇瓣翕合:“要不……我不去了吧?”
她眼中猶豫地閃了閃,睫毛驟垂,神色一瞬間歸於黯然。
傅瑾舟目光沉凝,片刻來到她麵前。
他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徐喬抬起頭與他對視。
那隻大掌緊緊包裹著徐喬的下顎,顯得她臉頰更小。微光粼粼之下,她一雙長睫纖毫畢現。
“你在怕什麼。”
“我……”
“喬喬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他一字一句,瞳眸中映現著她的影子。
徐喬心念微動,隱籠於心底的陰霾因這一句話刹那消散,恰若春雨驟落,澆滅她所有的驚懼與卑微。
她眼眶微濕,朝他勾出一個笑。
“你低一些。”
“嗯?”
“身子,低一些。”
傅瑾舟微微彎腰。
她輕輕勾住他的領帶,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落一吻。
傅瑾舟身形怔住。
徐喬閉上眼,過長的睫毛一下一下掃在他的臉頰,她輕柔吮吻,舌尖小心翼翼勾勒描繪著他的唇形。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主動;也是第一次這麼溫情緩緩。
鏡中的畫麵不小心落進他的餘光。
兩道身影緊貼密合,她站在光裡,墊腳親吻著暗影中的他。
傅瑾舟沒有閉眼,就那樣平靜看她。
看她的頭發;看她因羞澀而顫動的睫毛;看她脖子上漸現的紅暈。
傅瑾舟很清楚。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徐喬親吻的是她的丈夫,她的愛人,她的傅瑾舟。
可他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她的愛人,甚至他都不是“傅瑾舟”。
這個認知讓他煩躁。
一股邪肆之火無端在心口燒灼,越燒越旺,越燒越讓他憤怒。
傅瑾舟翻身將之壓於鏡上。
掌心用力扣握住胸前那雙纖弱的雙手,反客為主,洶湧而暴戾的噬吻她。
“傅……”
未等叫完全名,徐喬口鼻被他牢牢捂住。
他不想聽她叫“傅瑾舟”。
這是不屬於他的名字;這也是不屬於他的人生。
“喬喬。”傅瑾舟咬她的耳朵,雙唇在耳前廝磨,“倘若我不是傅瑾舟,你還會愛我嗎?”
徐喬被咬得一痛,卻還是說:“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愛你。”
“不……”他近乎呢喃地,“你不會的。”
徐喬沒有聽清:“什麼?”
傅瑾舟沒再說話,重新堵住她的唇齒,手指也不知不覺遊離至彆處。
徐喬全身一栗,條件反射想要阻止,手腕卻被他死死桎梏在身後的鏡麵。
他突然失控。
徐喬撒嬌求饒,不住提醒他晚上還要飯局,可他像是聽不見,瘋狂地索取著。
漸漸徐喬沒了聲音,眼眶一下比一下紅。
等結束時,她如棉花般軟倒在他懷裡。
衣帽間滿地狼藉,就連潔淨的鏡子都是不知收斂後的痕跡。
他抱著她喘息,半晌才沙啞著嗓音道歉:“抱歉。”
徐喬指尖一縮,指甲嵌入到他的臂膀裡,聲音也是悶悶沉沉地:“要不……彆去了。”
“已經說好了。”傅瑾舟將她打橫抱起,“還有幾個小時,來得及。”
徐喬乖順窩在他懷裡撫摸伸手摸他的臉頰,男人失控的樣子不同以往,讓她有些擔心:“你是不是不開心。”
傅瑾舟斂眸。
歡縱之後,她白皙的臉頰布上一層糜豔的紅,看向他的雙眸是不加掩飾地關切,好像根本沒有因為他的唐突而生氣。
傅瑾舟心中微動,勾出一個似傅瑾舟一樣溫柔如水的笑意:“沒有。隻是太過喜歡你。”他把她抱進浴室,低頭親吻她的發絲,“是我不好,怪我太凶了。”
徐喬耳根一熱,避開他的視線:“……沒有,我沒有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