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你師弟呢?”
傍晚,太陽隱沒於山巔。
任家鎮,義莊。
滿臉臟汙,渾身上下仿佛不斷釋放著毒氣的九叔拉開木門,對一眾師兄弟半探究半好笑的目光視若無睹,語氣淡淡的喚來二徒弟。
不過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九叔平靜麵容下的暗流湧動。
文才被師父身上陳年佳釀般的味道熏得不行,卻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輕聲道:“師弟帶著茅師叔去招募鬼怪員工了,尚未歸家。”
“我去澡室洗個澡,你替我看著點,如果見到他,就讓他在聖人牌位下麵等我。”九叔淡淡說道。
文才連忙點頭,暗道:師弟啊師弟,彆怪我沒幫你,實在是你一下子捅在了師父的軟肋上。
誰人不知,師父不好吃喝,就好個麵子……
你危險了你。
“師叔,我有個問題。”
台山鎮,譚家宅,秦堯帶著一群大小鬼堂堂正正的走出大堂門,抬頭向茅山明問道。
茅山明擺足了高人模樣,微微一笑:“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來。”
秦堯摸了摸自己耳垂:“我想知道耳朵無緣無故的發紅,發燙,是有人在念叨我,還是有人在罵我?”
聽到是這問題,茅山明頓時放下心來:“民間傳說,耳朵發熱是代表有人在想你,和一聲噴嚏同一個含義。
如果熱的厲害,燒紅了的那種,八成是有人在說你……
事實上,他人的精神念力很難改變體外的現實,更彆說隔著大老遠的距離影響到彆人了。
在我看來,最靠譜的說法是你突然想起一個人,一件事兒,感覺到虧心或者激動,心理情緒帶動著身體變化,就會產生麵紅耳赤的反應。
話說回來,師侄,你方才想起什麼了?”
秦堯眨了眨眼,心說:難不成是因為九叔?那啥,我也不是故意的,九叔應該沒那麼小心眼罷。
應該……的罷?
“道長,你們談的怎麼樣?”見他沉吟不語,譚百萬極有眼色的解圍道。
秦堯一伸手:“談攏了,她們一家子跟我走,承惠三千兩。”
譚百萬鬆了一口氣,心情忽然十分複雜。
倒不是不想給,而是總感覺自己像個冤大頭……
悶悶不樂的將手伸進懷裡,掏出一疊銀票,抽出六張遞送至秦堯麵前,違心說道:“多謝道長。”
見錢眼開,秦堯難得的給了他一個微笑,伸手接過銀票道:“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記得去任家鎮找我,看在熟人的份上,給你八折……”
譚百萬心臟一哆嗦。
媽的。
你就不能盼我一點好?!!
……
不久後。
秦堯帶著師叔和言家鬼走出譚府,踏上歸途。期間,茅山明每走兩步,就扭頭看一下秦堯,每每欲言又止。
秦堯心細如發,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不過茅山明不出聲,他就不開口,以至於雙方就這麼僵持了大半路,氣氛愈發詭異起來。
“師侄啊!”眼看著路途越來越短,茅山明終於忍不住了,滿臉堆笑地開口。
“怎麼了,師叔?”秦堯扭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