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
五毒山。
爬滿各種毒蟲的木樓內。
披頭散發,一襲灰色長衣的身影走出昏暗木屋,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她臉上,照耀出一張帶著半邊骷髏鬼臉的麵龐,驚悚至極,宛如厲鬼複生。
“來人!”
“聖女。”臉色青紫,身材消瘦的黑衣男子自陰影中大步踏來,躬身說道。
“山豬,葛蘭磬去哪了?感覺好久都沒見過她了。”五仙教聖女,悍匪首領女巫居高臨下的望向黑衣男子,冷肅問道。
“啟稟聖女,葛護法離開前沒交代,屬下不知她去了哪裡。”山豬躬身說道。
女巫微微眯起翠綠色眼眸,轉身走進木樓內,取出一個臟兮兮的竹筒瓶,伸手拔掉褐紅色布塞。
等待片刻後,一隻漆黑如墨,口器尖長,仿若黑蚊的飛蠱撲扇著薄如蟬翼的翅膀,自竹筒內飛出,飛往前方。
女巫跳下木樓,邁動雙腿,身軀快逾奔馬,閃電般穿行在山林之內,追隨飛蠱跑下山巔……
披星戴月,一路疾馳,跨越過山川河畔,一座巨城漸漸映入眼簾。
女巫腳步一頓,驀然皺起眉頭。
她無法理解葛蘭磬為何會夜宿府城,不管是以悍匪的身份來說,還是以邪道術士的身份來說,這種巨城都是煞位。
待久了難免會碰到那種江湖俠客,遊方道人,行俠仗義,斬妖除魔!
這就是俗話說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沉默片刻,女巫來到一截僻靜的城牆邊,雙手閃耀出綠芒,輕輕往前一放便吸附住城牆。
宛若壁虎遊牆般爬上城頭,瞥了一眼靜悄悄的警衛室,女巫大搖大擺地走進內城。
不多時,飛蠱停在一座四層高樓前,不停地在門前空轉,就是不敢飛進去,仿佛其中有什麼令它恐懼的東西。
女巫從懷中拿出竹筒瓶,打開瓶塞,無頭蒼蠅般亂轉的飛蠱頓時鑽了進去,順從且乖巧。
“啾啾,啾啾……”
女巫收起瓶子,抬頭望向巨獸般的高樓,嘴裡發出似鳥叫似蟲鳴的古怪聲音。
大樓四層,一間單人宿舍內,枕著斬馬刀酣睡的葛蘭磬如遭雷擊,瞬間睜開雙眼,坐起身來。
“啾啾,啾啾~”古怪叫聲連綿不絕,宛如一聲接著一聲的呼喚。
葛蘭磬遲疑片刻,披上衣服,穿上鞋子,悄無聲息地走下大樓。
“拜見聖女……”
女巫泛著綠光的眸子緊緊盯著一身新衣的葛蘭磬,沉聲問道:“你在這裡乾嘛呢?”
葛蘭磬莫名有些緊張,低聲說道:“我帶著一幫兄弟在這大樓內討生活,收取保護費。”
“保護費?”女巫嘴裡念叨著這三個字,莫名感覺有些不對味。
葛蘭磬重重頷首:“收保護費比單純的劫掠來錢更快,更穩定。下月交數的時候,我這一部的兄弟們一定比過去交的更多!”
女巫直視她眼眸,目光銳利:“你是單獨收取這一家的保護費,還是收取多家的保護費?”
葛蘭磬心神一凜,小心說道:“目前隻是這一棟樓,以後肯定會擴張……”
“那在這棟樓裡麵,你擁有多大話語權?”女巫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轉頭又問出了一個更加尖銳的問題。
葛蘭磬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我隻管收取保護費,不負責經營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