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間接性躊躇滿誌,持續性混吃等死吧。”
秦堯聳了聳肩,講道:“管他怎麼想的呢,他踏踏實實乾活,就給他一份不錯的薪水。他打算混天撩日,就給他一個低保工資,怎麼選在他自己。”
“彆沒大沒小的。”九叔輕輕踢了他一下,告誡道:“再怎麼說他都是你師叔。”
秦堯伸手拍了拍被他踢中的地方,直拍的灰塵飛揚:“不提這個了,師父,問您個問題。”
“你說。”九叔順勢在涼亭內坐了下來。
“肉體凡胎,如何渡得陰間死海?”秦堯嚴肅問道。
九叔怔然,很快反應過來:“你想考酆都陰神?”
秦堯頷首道:“小卓給我分析過,酆都陰司是最適合我的衙門。”
九叔凝思片刻,緩緩說道:“酆都陰司誰都適合,關鍵是難進易出,不太好考。”
“黑山司很好進,但我不願進啊!”秦堯失笑:“畢竟我的目標可不僅僅是封官而已。”
九叔微微一頓:“先前我對你說過,在陰間,陰德是萬能的。陰德作舟,可渡無儘死海,抵達彼岸。”
秦堯若有所思。
貌似是他鑽牛角尖了。
這世間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問題是有沒有錢。
看著他臉上的神色,九叔便知他聽懂了自己的意思,笑道:“我建議你攢夠陰德,做好考試的準備後,花錢租艘小船,前往酆都。
單獨買一葉扁舟的話,成本太高,你以後也不一定能用幾次。
畢竟一旦你通過酆都考核,成為酆都官員後,憑借官印,便可在死海上方如履平地,比駕馭著小舟速度快多了。”
秦堯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師父指點……”
傍晚。
秦堯帶著任婷婷與葛蘭磬等人,護送任珠珠回到任家鎮,任府前。
任府家主任洪洋收到消息後,當即放下手中古玩,一路疾行至大門口,滿臉堆笑地招呼道:“秦先生……”
“任先生。”
秦堯回禮:“珠珠小姐我親自給您護送回來了,有關於任老太爺的事情,您隨後直接問她即可。”
“多謝秦先生。”任洪洋笑著頷首,做出請進手勢:“辛苦了,請進府喝茶。”
“茶就不喝了,我們還要趕去府城。”秦堯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任先生將來路過府城的時候,可以去城隍百貨尋我,屆時我們再品茶聊天。”
“一定,一定。”任洪洋疊聲說道。
“珠珠,我先走了。”任婷婷站在秦堯身後,揮了揮手。
“過兩天我再去找你。”任珠珠喊道。
看著他們一行人的背影漸行漸遠,任洪洋收回目光,朝向任珠珠問道:“你爺爺現在是什麼情況?”
“爺爺他又活過來了。”
任洪洋:“???”
僵屍詐屍了?
聞所未聞啊!
當晚。
白玉樓休閒會所。
秦堯穿著一套黃色浴袍,平躺在按摩椅上,一名童顏巨凶的
少女坐在他後方高腳椅上,白淨修長的纖纖玉指輕輕為他按捏著頭部穴道。
楊堃坐在他旁邊的按摩床上,一邊洗著腳,一邊忍不住看向麵前一身紅色兔女郎裝扮的少女,呼吸略有紊亂。
隻要是個正常男人,就很難抗拒這種奇特的誘惑。
四目能扛得住狐狸精的誘惑,因為他知道那就是一隻畜生。但自從來了白玉樓後,迄今為止還沒離開呢,更彆說心性修為都遠不如四目的楊堃了。
“楊科長要不先去放鬆一下?”秦堯睜開眼,轉頭問道。
楊堃深吸一口氣,終究是做大事的人,很快屏蔽了技師對自己的負麵影響:“秦先生,新署長上任了,您對他怎麼看?”
秦堯明白他這是在問自己對新署長的態度,同時隱晦的表達出自己的態度將會是他的態度。
“不過是羅昊推出的一個炮台而已,我對一炮台能有什麼看法?”
楊堃這就明白了,笑著說道:“我會牽製好這座炮台的炮口方向,不會讓他給您帶來麻煩。”
“你牽製不住的。”
秦堯擺正自己的腦袋,緩緩閉上眼眸:“這座炮台存在的意義就是向我開炮,如果你能牽製住他,他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不過,無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沒有這股邪風也會有其他妖風,除非我韜光養晦,不再做事,否則妖風將永無停歇。”
楊堃想了想,竟是無言以對。
“楊科長,彆慌,心彆慌。”
秦堯聲音很輕,很輕,卻仿佛帶著萬鈞的力量:“現在急於做出成績的是那位新署長,不是我們。
我們是上一場鬥爭中站在上位的勝利者,注定要在新的鬥爭中接受挑戰。
對於我們來說,隻要不輸,就是贏。而對於那位新署長來說,不贏,就是輸。”
楊堃點點頭,謙遜說道:“我知道了,秦先生……”
與此同時。
淨念禪宗。
一襲黃色僧衣,麵容圓潤泛黃的男性僧人緩緩踏入小院,隔著一扇紙糊白門,望向藏身於門內的身影:“爾是何人?”
“昆侖後學術士,燕赤霞之徒,燕無涯,拜見大師。”那身影將門推開一道縫,看清來的是和尚後,當即推開整扇木門,跨步而出。
“燕赤霞?”僧人皺了皺眉,本能地對眼前男子產生了一絲懷疑。
這年頭,打著燕赤霞傳人名號招搖撞騙的多了去了,很難讓人輕易接受。
“沒錯。”
燕無涯重重頷首,講道:“晚輩在機緣巧合下繼承了燕大俠的傳承,自此便改名為燕無涯,決心帶著燕大俠的赤心俠膽,懲奸除惡,斬妖除魔,還世間朗朗乾坤”
僧人不關心他叫什麼,甚至壓根不在乎他說的傳承是真是假,沉聲問道:“燕無涯,空見何在?”
燕無涯呼吸一滯,臉上浮現出深深哀傷:“回稟大師,空見已經遇難了,屍骨無存。”
“什麼?”
僧人怒目圓睜,大喝道:“說清楚點!”
“我與空見聽說東海岸府城市有個叫秦堯的人,身具魔性,便一起去了府城,查看傳聞是否屬實。
結果到了府城後發現,那秦堯蓄養女妖,為其謀取私利,空見不忍府城百姓受劫,便使法寶收了那滿屋子女妖,最終卻被那秦堯聯合茅山道士所殺。
若非是在關鍵時刻,空見將逃生的機會留給了我,恐怕我也凶多吉少了。”
“你說空見將逃生的機會留給了你?”僧人確認道。
燕無涯
重重頷首,熱淚盈眶:“大師,我有罪,是我害死空見的,若非是為了我,他或許就不會死。”
僧人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詢問道:“那秦堯是什麼來曆?”
“據我所知,他也是茅山門徒。”
僧人想了想,轉身向院外走去。
“大師,您是要去府城嗎?我可以給您帶路。”燕無涯衝著他的背影喊道:“空見為我而死,為了給他複仇,我甘願冒險。”
“那就走罷。”僧人步履不停,淡淡說道。
燕無涯大喜,連忙快步跟上。
這幾日來窩在禪房裡,他悟出一個道理:想要鏟除邪惡,就不能太正直,因為邪惡不給你講正義。
換言之,隻有比邪惡更凶惡,才能真正消滅邪惡,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
就像傳說中的鐘馗一樣,比鬼怪更凶殘,甚至以鬼為食,方才能震懾群魔,成就天師果位。
“大師,這好像不是去府城的路。”然而大徹大悟的他走著走著,卻是發現有些不對。
“本來這就不是去府城的路。”僧人淡淡說道。
燕無涯腳步驟然一頓,愕然道:“大師,您不是去為空見報仇嗎?”
“他為伏魔而死,正是死得其所,我為何要給他報仇?”僧人反問道。
燕無涯:“……”
他感覺自己被戲弄了。
這和尚,是拿他當傻子耍嗎?
“不是,您不複仇,那還帶著我乾什麼?”
“空見為你而死,你也應該為他做點什麼吧……”僧人停下腳步,神情悲憫地說道。
燕無涯心裡咯噔一聲,毛骨悚然:“大師,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空見可以死,但空見所持的一件至寶不能流落在外。”僧人冷漠說道。
“然後呢?”燕無涯還是沒太明白。
“然後我準備帶你去茅山一趟,試試看能否用你將那至寶換回來。”
燕無涯:“???”
這不是他想象中的結果啊!!
同門死了,不去報仇,反而是拿一個受害者去換一件法寶……
如此冷血,這光頭哪裡是什麼僧人,分明是一個人麵獸心的邪魔!
“嗖!”
預感到危險的燕無涯轉身就要逃走,可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僧人寬大的袖口中陡然飛出一件紅色袈裟,如一塊紅雲般迅速飛到燕無涯身前,包裹住他全身。
“嘭!”
燕無涯手腳被困,身軀不受控製的前傾,重重跌倒在地,布滿風霜的臉上被石塊各割出道道血痕。
“啊……”
他在地上拚命掙紮著,試圖掙脫開袈裟束縛,結果卻是他掙紮的越厲害,那袈裟勒的便越緊,漸漸地甚至令他呼吸都困難起來。
“大師,您不能這麼做,那秦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在茅山擁有一定威望,您如果將我送至茅山,我肯定會被他害死的。”多番嘗試,見掙紮無望,燕無涯滿心恐懼的叫喊道。
僧人緩緩來到他麵前,低下眼眸:“你在空見的禪房內等著,等的就是一柄可以用來殺人的刀吧?你本就心存不良,有此結果亦是自食其果。”
燕無涯:“……”
片刻後,他張口大罵:“因一己私利而枉顧同門血仇,因一己私利而害人性命,和尚,你妄為僧侶,不,你枉為人!”
僧人抓著袈裟,將其輕飄飄地提了起來,就像提著一根草芥:“施主,你聽說過因果報應嗎?
種什麼因,
得什麼果,這都是有數的。
若非是你心存不良,不在空見房間裡麵等刀來,又怎會有這種下場?
這是你的命,你得認。”
“我不認!你胡說。”
燕無涯大聲說道:“我是燕赤霞傳人,注定要像吾師一樣,以斬妖除魔,懲惡揚善之俠肝義膽,被後世所傳頌!”
“你走火入魔了。”中年僧人搖搖頭,伸手在他嘴前拂過,封住了這張猶自叫喚的臭嘴,隨即腳踏低空,如神人漫遊,極速趕往茅山而去。
清晨。
城隍百貨。
秦堯剛剛踏入總裁室,就見桌上多出了一張從未見過的信紙……
抬頭看了眼窗子,窗子正鎖的好好的,而這間辦公室的鑰匙隻有他自己擁有,那麼這張信紙是怎麼進來的?
帶著深深不解,他動身來到桌子前,攤開信紙一看,隻見上麵寫著一行小字:速回茅山。
落款:陳青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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