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翹不下來啊!”
子時末。
斜愣眼手裡拿著一柄尖刀,滿頭大汗地說道。
亞曆山大曹握著一把菜刀,抬起袖子擦了擦臉,罵罵咧咧:“媽的,這玉甲是被焊他身上了嗎?”
“不是焊他身上了,而是被屍氣吸住了。”這時,一道冷幽地聲音倏然從門外響起。
“誰?”亞曆山大曹舉起菜刀,厲喝道。
秦堯抬腿跨過門檻,平靜說道:“是我。”
借著燭光看清他的模樣,亞曆山大曹心臟頓時提了起來,聲音顫抖:“你來這裡乾嘛?”
秦堯伸手一指帝王屍:“為他而來。”
“不行!”亞曆山大曹斷然拒絕,怒道:“他是我們費了老牛鼻子勁從屍坑裡麵帶回來的,憑什麼你想要就要?”
秦堯搖了搖頭:“不,你誤會了,我不想要他,隻想燒了他。”
亞曆山大曹怒容一僵:“什麼,燒了???”
“他快要複蘇了。”秦堯聳了聳肩:“一旦燒晚了,我是沒什麼問題,最多麻煩一點,你們兩個可就慘了,能不能保住命都不好說。”
“你嚇唬我啊?”亞曆山大曹質問道。
秦堯翻手間取出高斯槍,槍口對準對方腦袋:“想要嚇唬你的話,這個是不是更好用一點。”
“彆開槍!”亞曆山大曹第一時間將雙手舉了起來,誠懇說道:“不管您想做什麼,我全力配合。”
秦堯右手持槍,左手自西服口袋裡麵掏出兩張引火符,輕輕一抖,火符頓時燃起,落在帝王屍臉上。
“吼!”
火焰的灼燒令帝王屍瞬間坐了起來,彈跳著向門外衝去。
“活了,真他媽活了。”亞曆山大曹舉著刀,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隨從斜愣眼更是不堪,整個人都被嚇傻了。
秦堯抽出斬神刀,勢如疾風,刀如雷霆,由上至下狠狠砍進帝王屍的肩窩。
帝王屍臉上火焰熊熊,迅速將屍皮與頭上的毛發燒成灰儘,轉眼間穿著金縷玉衣的屍身上就隻剩下了一個骷髏頭。
而當本該向下蔓延的火焰被金縷玉衣擋住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一道道藍光如同波浪般自玉衣中釋放而出,湧至骷髏頭上,在其空無一物的眼眶中突然化作兩股藍色火苗,宛如惡魔之眼!
秦堯眉頭一皺,猛地將斬神刀從對方肩窩抽了出來,身軀下伏,雙手握著刀柄,將狹長的刀刃犀利地捅向帝王屍麵部。
準確的說,是其左眼中騰騰跳躍的火焰。
來自金縷玉衣的變異令帝王屍速度大增,閃身避開這凶戾一刀,越過秦堯身軀,極速逃出古宅。
“不得不說,你們很幸運。”秦堯衝著房間內的主仆二人說了一句,啪啪兩聲將神行符貼在雙腿外側,追著帝王屍,飛速跑出清將軍府。
“老大,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秦堯走後,那該死的壓迫感終於消散一空,斜愣眼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驚魂未定的詢問道。
“寶貝自己飛了,我們還能乾什麼?”亞曆山大曹既後怕又遺憾,既憤怒又慶幸,將手中菜刀狠狠插在地上,悶聲說道:“睡覺!”
“那蘇珊小姐……”斜愣眼神情糾結地說道。
“要管你管,反正我是不管。”亞曆山大曹揮了揮手,徑直走出正廳,走向臥室。
他需要大睡一場,借此撫慰內心創傷……
或許是知道被追上就會死,帝王屍不惜以燃燒自己體內屍氣為代價,無限加速,這就導致秦堯哪怕是超負荷奔行了,兩者間的距離卻仍舊在不斷拉遠。
此刻他最希望的莫過於突然跳出來一個人,稍微攔截一下帝王屍,哪怕就一下,他也能迅速拉平兩者間的距離!
冥冥之中,天道彷佛接收到了他的述求,在帝王屍闖進一座古鎮,沿著青黑色長街拚命逃亡之際,一道身穿黃色八卦袍,手持深紅桃木劍,腳踏陰陽八卦步,環繞通靈黃紙符的身影陡然從天而降,木劍一指,周身的黃紙符便好似飛鳥般撲向帝王屍,在其身上相繼炸開。
“砰。”
帝王屍被這股爆炸的力量擊飛而起,重重坐在地上。
“師父?”秦堯踏月而來,看著這宛如神兵天降的道人,不禁瞪大雙眼。
“你從哪淘來這麼一個寶貝?”九叔桃木劍指向帝王屍,挑眉問道。
“從茅山堅師叔所住的無名鎮……”秦堯與九叔前後夾擊,堵住帝王屍去路:“師父,你怎麼會在這裡?”
“一言難儘。”
九叔飛速衝向飄起來的帝王屍,木劍如長虹貫日,刺向僵屍眼眸:“先解決他,再慢慢給你解釋。”
秦堯點了點頭,持刀殺去,凜冽刀芒不斷激射而出。
帝王屍剛剛蘇醒,截止到目前為止僅僅吸了一人之血,再加上數千年來積攢的能量還未來得及吸收,以至於一身實力僅能發揮出兩到三成,打秦堯一個都費勁,更彆說麵對師徒聯手了……
而對於秦堯師徒來說,這帝王屍打起來很容易,難的是如何將其殺死!
“是他身上的玉衣在為其提供能量。”打著打著,九叔突然注意到金縷玉衣上時不時閃現的藍光,高聲喊道。
“玉衣被屍氣吸住了,剝不下來。”秦堯回複說。
“我有辦法。”九叔從懷中掏出一疊黃符,抬手一撒,伸手一指,黃符登時如同接到調令的士兵,前赴後繼的向帝王屍衝去,一張張的貼在金縷玉衣上。
帝王屍快如閃電的身軀瞬間慢了下來,九叔的劍,秦堯的刀,兩件兵器分彆刺進他左右眼窩中,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順著兵刃瘋狂灌注進骷髏頭內,
“轟!”
片刻後。
猶如死靈騎士般的骷髏頭轟然炸裂,無頭屍身緊跟著撲倒在地,沒能上演無頭而戰的奇跡。
“鏘。”
秦堯抬肘收起斬神刀,蹲在屍體旁,將金縷玉衣粗暴的剝了下來,丟進錦瀾口袋中。
九叔掏出一張引火符,隨手丟在古屍身上,在濤濤烈焰的映照間,轉頭望向秦堯眼眸:“你怎麼跑茅山堅那裡去了?”
“茅師叔想要過檔到我們這邊來,我是去他的茅山學堂考察了。”秦堯道。
“結果如何?”
秦堯微微一頓,歎息道:“據我所見,茅師叔最拿手的技藝是做白事兒,而他的那些徒弟們,不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