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再見。”一身新郎服的肥寶深深一躬,直到秦堯遠去。
次日清晨。
府城。
百貨大樓總裁辦公室。
秦堯端坐在老板椅上,翻手間取出雜玉官印,調出鬼咬鬼故事中的收入明細:
為民除害,斬殺史向前,獲得陰德100點。
懲惡揚善,斬殺邪巫師,獲得陰德588點。
總計:688點。
陰德餘額:捌千肆佰肆拾捌點。
還有一千多點,陰德總量就夠去地府選司的了……
如若下個故事質量可以的話,大抵一個故事就能功德圓滿。
陰神果位,近在遲尺!
“冬冬冬,冬冬冬。”倏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對未來的遐思。
“進。”秦堯收起官印,沉聲說道。
麵相平平,身材平平的新招秘書推開房門,躬身說道:“總裁,楊科長來了。”
“他來做什麼?”秦堯詫異道。
“說是有重大事情彙報。”
“重大事情?府城能有什麼重大事情?”秦堯自語了一句,吩咐道:“讓他進來。”
“是。”秘書躬身說道。
轉眼間,一身中山裝,斯斯文文的楊堃大步走進總裁室,躬身說道:“秦先生。”
“坐。”秦堯指著桌子對麵的高背座椅道。
“多謝秦先生。”楊堃板板正正地坐了下來,就像軍隊中麵對教官的新兵。
“聽說你有重大事情彙報,什麼事情?”此刻秦堯心心念念的都是陰德,壓根沒有與他寒暄的想法。
“府城最近出現了多起鬼怪傷人的事件,甚至在警隊裡麵,都有兄弟因此而受傷。”楊堃一臉凝重地說道。
“鬼怪傷人……”秦堯眉頭一蹙:“調查出什麼線索了嗎?”
楊堃點點頭:“經過我們多番調查取證,所有傷人的鬼怪應該都不是本地鬼,而是……扶桑鬼。”
“日本鬼子?”秦堯一臉愕然。
楊堃:“……”
“除此之外呢,還查出什麼了?”秦堯冷肅問道。
楊堃苦笑:“沒了。治安科調查人還行,但是查鬼……終究不是專業的。”
秦堯靜默片刻,起身道:“走,隨我去一趟城皇廟。”
楊堃一愣,不過良好素養卻令他忍住了心頭好奇,不曾將疑問表露出分毫。
百貨大樓本就建在城皇街上,下樓後也就走了十來分鐘,便踏入裝潢愈發華麗的城皇廟內,跨入供奉著城皇神像的大殿中……
“秦先生。”一名陰神化形的中年廟祝緩緩而來,拱手施禮。
“麻煩幫我關一下門可以嗎?”秦堯回禮道:“我有事兒想要請教一下你們大老。”
中年廟祝神色一正:“是,我這就去安排……”
很快。
中年廟祝不僅清空了大殿內的所有香客,順手從外麵關上大殿木門,甚至其本人就在門口守著,防止有人貿貿然闖進去,影響到這場談話。
“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了?”此間無外人,城皇神像直接張口問道。
神像前,楊堃驀然瞪大雙眼,整個人都傻了。
儘管他以前不是沒聽過這方麵的消息,但聽說與親眼見到神像開口,完全是兩碼事。
聽說的再真,感覺也很遠……
看到的再離譜,也不能不相信。
“不算是解決不了的事情。”他愣住了,秦堯卻沒有,笑著說道:“就是單純的嫌麻煩,想要直接來您這裡找答桉。”
城皇失笑:“你說的是那些扶桑鬼的事情吧?”
“這都能算得出來?”秦堯詫異道。
“根本就沒算。”城皇道:“看你身邊的這個官兒,基本上猜的就差不多了。”
“您,您知道我是誰?”縱使楊堃已經修煉到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境界,此刻也不受控製的破了防,語無倫次地問道。
治安科科長的名頭是很響亮,但是和一地城皇比起來……
不在一個量級上,根本就沒法比!
“府城少有能瞞過我的事情,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城皇說道。
楊堃白淨的麵皮忽然有些燙熱,心底竟無端產生了一種萬分榮幸的感覺,直到他看到秦堯冰冷的目光……
這目光宛如一盆冷水,瞬間給他來了一個透心涼,就連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城皇對二人間的古怪氛圍熟視無睹,張口道:“那些扶桑鬼都來自於一個叫九菊一派的扶桑組織,有個九菊一派中的修士來了府城,帶來了這些充當炮灰的扶桑鬼,以此掩人耳目,聲東擊西,暗度陳倉。”
“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秦堯詢問道。
“販毒!”城皇幽幽說道。
“九菊一派,販毒……”秦堯微微眯起眼眸,卻是想起一個故事,轉頭向楊堃說道:“你回去後做兩件事情,第一,嚴查販毒一事,著重關注突然出現在府城內的扶桑人。
第二,查詢一下警隊裡麵有沒有一個叫風叔的人,他應該會點道術。”
第一件事情楊堃還能理解,第二件事情就遠遠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不過他大小也是個領導,深知領導最喜歡什麼樣的下屬,是以直接應承道:“是,秦先生,有關於風叔的事情,今天傍晚給您確切答複。”
秦堯點點頭,說道:“那你就先回去調查吧,調查清楚後,第一時間去百貨大樓找我。”
“是。”楊堃戀戀不舍地望了城皇神像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我以為你會請我日後多關照他一下。”待大門重新關閉後,城皇笑著說道。
“朋友最忌令朋友為難。”秦堯笑道:“我知道您最不喜歡的就是插手人間事,又怎會甩給您這麼大的一團因果?”
城皇哈哈一笑:“合著我該承你情?”
秦堯擺了擺手:“小意思,城皇君不必放心上。”
城皇感慨道:“你是真不要臉啊!”
秦堯:“……”
這話聽著好像有點耳熟。
……
三個時辰後。
入夜朦朧。
滿臉疲倦的楊堃拿著一份卷宗,風塵仆仆的趕至城皇街道,百貨大樓,獨自來到四樓正在亮著燈的總裁室門前,輕輕敲了敲房門。
“進。”
辦公室內,休息區。
秦堯掛起毛筆,將一張黃色符紙輕輕放在一摞符紙上麵,抬頭望向門前。
楊堃輕輕推開木門,目光在房間內一掃,大步走向休息區:“秦先生,查出來了,警隊中確實有個叫風叔的人,我把他資料帶過來了。”
秦堯向他招了招手,指著自己對麵的沙發道:“資料先不看了,坐下說。”
楊堃微微頷首,身姿筆挺地坐在他對麵,張口道:“秦先生想知道他哪方麵的信息?”
“他如今在什麼地方,是什麼職位?”秦堯直接問道。
楊堃舔了舔嘴唇:“被發配到了東平縣警察局。”
“擔任局長?”秦堯詫異道。
楊堃:“擔任一名普普通通的治安警。”
秦堯:“……”
不是說治安警不好。
關鍵是……
這是自己記憶中的風叔嗎?
“檔桉上有他的照片嗎?”靜默良久,秦堯指著他手中的文件道。
“有。”楊堃微微起身,雙手將檔桉呈上。
秦堯翻開檔桉看了一眼,第一眼就確定了,這他媽還真是風叔!
因為照片上的那張臉與九叔至少有七分像,如同孿生兄弟一般。
隻不過……
《驅魔警察》怎麼算都不可能是民國初期的背景啊!
“係統,這故事出現的年代不對吧?”裝模作樣的看著檔桉,秦堯默默在心底問道。
【驅魔警察,又名僵屍先生(5),與前四部僵屍先生一脈相承,是同一個時代中的故事。】
“我說的是年代。”秦堯強調道。
【融合宇宙,你糾結的問題注定沒有答桉,就像你不可能每經曆一個帶有九叔的故事,就出現一個新的九叔。】
秦堯:“……”
良久後。
秦堯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翻手間合上這份檔桉,將其遞還至楊堃麵前:“將他調到府城治安科來,與我一起督辦鬼怪桉,有無問題?”
“沒問題。”楊堃一口答應下來,心裡卻在默默想到:也不知道這叫風叔的小軍裝怎麼入了秦先生法眼,不過……以後若有機會的話,還得想辦法拉拉關係才是。
能靠上秦先生這座大山,那風叔的仕途簡直火熱啊!
“秦先生,還有一件事情。”談完有關於風叔的事情後,楊堃低聲說道。
“你說。”
“最近滿城鬨鬼,夜間出行的同誌們生命安全難以保證……”楊堃開口。
秦堯將桌上那厚厚一遝符紙拿了起來,輕輕放在他麵前:“我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每個夜間執行任務的兄弟就帶一張,足以驅邪避鬼。”
楊堃大喜,站起身,深深一躬:“秦先生,我代治安科的所有兄弟謝謝您。”
秦堯擺了擺手:“不必如此,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楊堃重重頷首,順手將那遝厚厚的符紙握在掌心,頓時安全感十足:“秦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嗎?如若沒有,我就先回治安科開會了。”
“最後一個問題。”秦堯緩緩起身,認真問道:“風叔為何會被發配道東平縣?”
“據說是因為他為人古板,不知變通,導致一個計劃徹底流產,闖了大禍,於是就被發配了。”楊堃說道。
“為人古板麼……”秦堯笑了笑,擺手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次日下午。
東平縣,警察局。
一名鼻梁上架著銀邊眼鏡,腦袋上禿成地中海的中年軍裝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來到一個工位前,啪的一聲將一份文件砸在潔淨工位上,怒喝道:“你是姓風,還是姓瘋?解釋解釋,為何要毆打同僚?”
工位上,一身黑色風衣,眉峰如劍,神色剛毅的男子沉聲說道:“我沒有毆打同僚。”
“還敢狡辯?”地中海被氣笑了,敲著桌子說道:“要不要我把那幾個同僚喊過來,你們當麵對質一下?”
“可以。”男子點頭說道。
“可以個屁。”
地中海猛地一拍桌子,數落道:“你自己掰著手指頭算算,這他媽都是第幾回了?
我一次又一次的給你機會,結果呢,換來的卻是你變本加厲,怪不得你會被府城的領導們發配下來,誰能受得了你這種做法,誰能受得了你這種性格?
你,趕緊收拾一下東西,明天給我去鎮保安處報道!我們東平縣警察局,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男子輕輕一歎,說道:“局長,您就不想了解一下事件始末嗎?”
“有意義嗎?”地中海冷笑道。
“當然有意義。”
男子點點頭,說道:“我們的同誌,看到有人在天橋上擺攤賣蔬菜,嚴格執法,不顧對方苦苦哀求,將所有蔬菜全部沒收。
賣蔬菜的小販給他跪下了,聲稱,如果再換不到一點糧食,家裡的孩子就會餓死,但是,我們的同誌不為所動,堅持要收走蔬菜……”
“這就是你毆打同事的理由?就這?”地中海磨牙切齒。
男子深深望著他,凝聲說道:“什麼就這?局長您覺得,這是個小事兒嗎?”
“我們的同誌並未做錯什麼!”地中海大聲說道。
男子抿了抿嘴:“販夫走卒,采菜換糧,卑微而正當,何況他家裡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沒有糧食,孩子就會餓死,我想請問局長,如果你是那小販,你麵對如此一個剛正不阿的執法人員時,你心裡,會有多絕望?!”
“一個男人,有手有腳,乾點什麼不能填飽一家人的肚子,非要在車來車往的天橋上賣菜?”地中海揮手道:“更彆說,他這本身就是違規行為。行了,我懶得和你多說,你收拾收拾東西,趕緊去小山崗鎮上任吧,我這裡,沒有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