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交代了,帶他出來。”秦堯命令道。
地麵上,寬大的影子浮現出一絲波動,隨即飛出兩道身影。
“彭!”
落地的一瞬間,蕭文君一腳踢在無麵鬼右腿上,使其單膝跪倒在秦堯麵前。
“八嘎!”無麵鬼咆孝著,掙紮著,試圖起身。
秦堯抬起右臂,右手輕輕放在無麵鬼頭頂上,以真氣驅動天魔搜魂大法,絲絲縷縷的金黃色真氣頓時從他手心內飛出,刺進對方腦袋。
突然,滿臉憤怒的無麵鬼表情僵住了,雙眼飛速渾濁,繼而童孔灰白一片。
晃眼間,秦堯發現自己忽然來到一片漆黑的虛空內,麵前是一道長長的白色光牆,牆壁宛如銀幕,如視頻般播放著無麵鬼的無數記憶。
他抬手一揮,光牆頓時飛速後退,無數記憶走馬觀花般閃過,流暢而清晰。
見此,秦堯微微鬆了一口氣。
體驗前他還在擔心,這種搜魂是不是讓自己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對方的人生重新過一遍,以此獲知對方的全部記憶。倘若真是如此,即便是學會這項技能後,他也不敢濫用,否則無數人的記憶交織在一起,再強的靈魂也難以承受!
後滑,後滑,持續後滑。
滑到某個畫麵時,秦堯突然頓住手指。
畫麵中。
已經在某部隊服役六年的田中平島因表現優異,得到了所屬部隊長官的看重,給了他一封親筆信,讓他拿著信去一個地方報道,然後等待組織的命令。
平島按照長官給的地址,來到一座基地內,白天訓練,晚上接受思想教育,由此渡過了三年的枯燥時光。
某日,他被一道穿白大褂的身影帶入一間實驗室內,停步在一個固定著護欄的高台上。
高台下,一座宛如湖泊的化學池內翻騰著五顏六色的水浪,不時發出可怕的嗤嗤聲。
“跳下去。”帶著眼鏡的白大褂命令道。
即便是經過了三年洗腦教育,對於未知的恐懼還是令平島遲疑了。
直到,他被白大褂一把推了下去,撲通一聲跳入沸騰的化學池裡。
這一跳,他命沒了,身軀沒了,最終隻爬出來一隻沒有麵孔的厲鬼,和無數隻厲鬼一起,被送往中國……
秦堯默默記住那個基地的位置,隨後快速翻過平島以鬼怪之軀為惡的記憶,驟停在一張年輕的麵孔上。
在無麵鬼的記憶裡,這家夥便是金宮酒店的幕後大BOSS,曰本名叫做東野太郎,中文名叫做……陳琛!
著重記下陳琛的樣子,翻閱到某一處時,秦堯再度停了下來。
畫麵中。
魔界內。
單手拄著一把長柄武士刀,嘴唇中央留著一撇小胡子的浪人首領一臉鄭重模樣,另一隻手從侍女鬼手裡接過一柄金錘,遞送至無麵鬼身前:“田中平島,將這柄金錘送去寶蓮寺,交給離塵師太,記住,一定要親自交到她手裡。”
看到這裡,秦堯加速滑動記憶,很快便滑到了有關於寶蓮寺的畫麵。
畫麵中,無麵鬼正式將金錘交到一名師太手裡,而這名師太,赫然便是張靈帶自己見的尼姑,那金錘,亦是尼姑交給他們的法器。
由此,一直滑到儘頭,再也其他有用信息,秦堯心念一動,退出這方疑似無麵鬼識海的空間,手中法力吞吐,瞬間擊碎鬼怪頭顱!
“搜魂?”眼睜睜看著無麵鬼的魂軀灰飛煙滅,蕭文君輕聲問道。
秦堯點點頭,毫不吝嗇地問道:“要學嗎?”
這宛如伴生藤蔓般存在於他生命裡的女鬼,已經用實際行動爭取到了他的信任。
“要。”蕭文君也沒和他客氣什麼,果斷說道。
朝夕相處,同生共死的交情在這裡放著,她不認為自己需要對他客氣什麼。
秦堯招了招手,帶著她行走在沙灘上,聽著嘩嘩的浪濤聲,口誦真言。
蕭文君不求理解,隻是將他念誦的口訣一字一句記心裡,滿臉認真,甚至有點小嚴肅。
次日清晨。
‘最後一間’的房間內,盤膝坐在床鋪中段的張靈緩緩睜眼,目光下意識瞥向不遠處的地鋪。
不知是該說不出意料,還是該說理所應當,地鋪上並無自己想見的那道身影。
或許……這就是他給出的答桉?
“阿靈,過來喝粥啊!”未幾,當她收拾好情緒下樓時,坐在一樓用餐區的格子當即招手道。
張靈搖了搖頭,笑道:“我已經辟穀了,不好再吃東西。對了,你見秦堯了嗎?”
格子挑了挑眉:“你們昨晚一起睡的,你問我有沒有見他?”
張靈低喝道:“胡說什麼呢?那叫在同一個屋簷下將就了一晚上,我們可沒有睡在一起。”
格子:“人們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給了你一晚上的時間你都沒捅破這層紗?”
張靈:“誰說我要追求他了?無稽之談。”
格子詫異道:“你會和一個毫無興趣的人一起來大嶼山旅遊?”
“我們不是來旅遊的。”張靈堅持道。
“孤男寡女,千裡迢迢的從府城過來,不是來旅遊的還是來拜佛的啊。”格子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羞辱。
“你說對了,我們真是來拜佛的。”張靈攤了攤手。
格子:“……”
“阿靈。”這時,秦堯身影忽然出現在大門口,招手道:“你出來一趟。”
“有船了,還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張靈疾步走出房間,來到近前處問道。
就連寶蓮寺的師太都有了問題,秦堯就更不放心溫格了,悶頭走著,帶她走出民宿,一直來到渡口處。
“到底怎麼了?”張靈看了看渡口的船隻,發現較之以往並無變故。
“寶蓮寺的那名師太是不是叫離塵?”秦堯轉過身,目光直視她眼眸。
張靈微微一怔,在她印象裡,自己好像從未給他說過師太的名字:“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那師太有問題。”秦堯沉聲說道。
張靈愕然:“師太能有什麼問題?”
“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暗樁嗎?”
“不可能!”張靈果斷說道:“師太一世清明,怎麼可能做曰本人的暗樁?”
“如果我能證明她有問題呢?”秦堯嚴肅說道。
看著他言之鑿鑿的模樣,張靈突然沉默下來。
僅僅是想想這種可能,便令她脊背發寒,心頭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