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憤怒到不可遏製,發泄了整整一個多時辰。
然而在秦堯信仰之光的修補下,這一個多時辰的憤怒除了泄憤之外,彆無他用。
“沒用的,你是在做無用功。”好不容易平複下心情,相柳幽幽說道:“我的壽命近乎於無限,可你呢?等你死了,誰還能攔我?”
秦堯笑了笑:“巧了這是,不出意外的話,你不死,我在這世界的壽命也是無限的。
原本是不想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與你空耗,但沒辦法,你太能折騰了,整天不是這事兒就是那事兒,隻有用這種方式讓你冷靜冷靜。”
相柳:“不可能,絕不可能,我死不死和你有什麼關係?”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認我為主後或許可以。”秦堯說道。
相柳是真不信,於是這一人一妖便僵持了下來。
次日,忠行帶著七十一名全身浴血的同僚回到陰陽寮內,宣布了守橋的勝利,隨即孤身一人來到禁地前,隔著門給秦堯說了全過程。
事實上,當迷迭香的力量漸漸枯竭後,這場人妖大戰的結局便已注定。
三個月後。
連希聖逝世,寮內哀慟一片,忠行以兒徒的身份為其送終。
三年後。
界橋大戰的硝煙徹底在人們心中散去,陰陽寮的編製由五百變成了三千,寮內人才濟濟,欣欣向榮。寮中禁地成了真正的禁地,就連掌桉也無法再踏足。
不過每隔幾日,他都會去禁地門前坐坐,或是說說話,或是請教一下問題。人們還記得,在禁地內,有個人以一己之力封印了恐怖的相柳。
三十年後。
忠行將掌桉之位傳給百旎,自此雲遊而去。
人們已經不再提及有關於禁地的事情,曾經的故事都變成了傳說。
又三十年。
袁柏雅逝世,死前,他手裡攥著的是一枚黑色的牙齒。
最終這顆牙齒與他的屍體埋在了一起,自此永封。
沒人知道這牙齒是怎麼來的,也沒人知道,他沒做成奴隸,也沒當好一條狗。
一晃眼。
百旎與晴明也老了,掌桉之位傳給了新人,他們倆相互扶持著過了一輩子。但遺憾的是,直到他們閉上眼睛,也沒能再見到彼此的師父。
三百年後。
什麼忠行,秦堯,百旎,晴明……這些人物都成了傳說,隻封存於某些人的記憶裡,卻不會有人再在茶餘飯後談起,人們開始遺忘。
也就是在這一日。
陰陽寮,門前雜草叢生的禁地內,突然響起一道有氣無力的謾罵聲。
這聲音罵的很難聽,非常難聽,仿佛將世間所有汙穢的詞語都罵了一遍。然而可惜的是,這聲音傳不出房間,外人壓根就聽不到任何汙言穢語。
數日後。
汙言穢語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激烈的爭吵。
又幾日。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禁地房頂突然被掀塌了,蛇身九頭的怪物禦空飛起,直衝雲霄,引得陰陽寮騷亂不止。
所有陰陽師們都在擔心著這怪物,但奇怪的是,怪物撞破屋頂後就消失了,彆說是作亂了,連影子都沒有出現在人間。
時間一長,這件事情本身也就成了一段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