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
瑤池。
一身盛裝,畫著細妝,不怒自威的王母端坐仙台,低眸看向站在仙台石階下的銀甲天神:“楊戩,本宮好像很久都沒見過楊嬋了,她最近在忙什麼?”
楊戩拱手說道:“回稟娘娘,楊嬋近期都在華山閉關修行。”
“閉關?”
王母問道:“以她那不安生的性子來說,能在山裡坐得住?”
楊戩麵不改色,默默放下手臂:“終究是長大了一些,知道修行的重要性了。”
“是麼?”王母輕笑一聲,道:“你去華山一趟,帶她過來見我,我有話要問。”
楊戩心底咯噔一聲,瞬間意識到恐怕是事情敗露了。
但此時此刻,他隻能俯首領命,大步離開瑤池。
不久後。
楊戩回到灌江口,招來梅山六聖,嚴肅道:“徹查一千二百草頭神,他們之中出了叛徒。”
“二爺,出什麼事情了?”康太尉詢問道。
“彆問,徹查便是,查清楚後,也切莫聲張,隻需告訴我那人是誰便是。”楊戩命令道。
“是。”六聖俯首領命。
楊戩點點頭,身軀瞬間消失在府邸內,出現在華山仙府的石門前。
隨著他睜開額頭豎眼,向石門上打出一道神光,石門登時應聲開啟。
“二哥。”
水潭中央,石台之上,一身廣繡青衣裙,麵容絕世的仙女看到他身影,連忙站了起來。
“禍事了。”楊戩歎道:“王母或有可能已知你嫁人生子的事情,點名要你去瑤池向她請安。”
楊嬋麵色一白,顯然深知輕重:“那怎麼辦?”
如果說當初楊戩帶人來捉她時,她還不清楚對方心意,那麼當其將自己封印在華山仙府後,她便看出了對方的回護之意。
畢竟如今董永和七仙女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即便七仙女是王母的親生女兒,亦是被關在天庭囚禁了起來,令她與董永天人相隔。
更遑論,自己隻是一個外甥女,而外甥女找的野男人,與王母的關係就更遠了,她必然會痛下殺手。
楊戩沉聲說道:“為今之計,隻有演一出戲了。”
“怎麼演戲?”楊嬋詢問道。
楊戩:“我帶伱去天庭,倘若王母問起你姻緣,你不可有絲毫隱瞞,立即跪地請罪,然後我以司法天神的身份,攬下鏟除劉氏父子的任務,希望能為他們爭取到更多時間。”
楊嬋麵色仍舊淒苦,道:“這麼做就算成功了又有何用?總不能拖上一百年吧?”
楊戩道:“不必拖上一百年,拖出個變數來即可。”
“什麼變數?”楊嬋問道。
“牛郎與織女的那種變數。”楊戩回應說。
同樣是天仙配,董永與七仙女天人永隔,但牛郎與織女卻能每年見上一次,年年有鵲橋會。
其主要原因便是牛郎養的那頭牛來曆不凡,否則的話,牛郎與董永不會有任何區彆。
倘若那劉彥昌能有牛郎的機緣,他與楊嬋未必沒有未來。
楊嬋聽懂了,卻對劉彥昌沒多少信心,開口道:“夫君隻是一介凡人,哪來的牛郎機緣……”
“劉彥昌已經成仙了。”楊戩道:“總共用時三年,或者說,四年。”
“啊?”楊嬋瞪大雙眼,滿臉震驚。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情:“夫君他吃了寶蓮燈的燈芯?”
寶蓮燈燈芯擁有莫大神力,服之可令人羽化登仙。
楊戩搖搖頭:“沒有。他可能也是如我,如那猴子一樣,天賦異稟吧。”
楊嬋心知肚明,二哥這話多少有些托大。
事實上,他和孫悟空壓根沒法比。
特彆是在修行天分上麵。
卻說那孫悟空修行之初,在斜月三星洞一共就待了十年左右光景,而在這十年中,真正修仙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一年多點。
修煉了一年多,出山後便能博得齊天大聖的名號,儘管這其中有些黑幕在,但也不是二哥能比的。
當然,對比於那些參禪問道多年,卻隻修了個仙身的神仙來說,二哥也是天賦異稟。
都是對比!
話說回來,楊嬋不期望劉彥昌能達到孫悟空的成就,隻要他能成為下一個牛郎,使得他們夫妻二人一年能見上一麵就好……
半日後。
兄妹二人在瑤台唱了一出戲。
儘管他們演的很真,但又怎能瞞得過王母法眼?
隻不過,二郎神擔任司法天神多年,逐漸成為她手裡最鋒利的一把刀。
這把刀很好用,一旦拋棄,她一時間也找不到適合的替代品。
正是因為有他做緩衝,如今天界恨二郎神的神仙,比恨她這個王母娘娘的多多了。
是以,她必須給對方一個麵子……
“也罷,你是司法天神,有過問此事的權限,那麼此事就全權交給你來處理,切莫讓本宮失望。”仙台上,王母居高臨下的說道。
“多謝娘娘。”楊戩躬身行禮。
另一邊。
帶著沉香在紅塵中曆練,寄希望於他可以成就紅塵仙的秦堯,反而率先突破了……
這一晚。
古鎮客棧中。
耀眼的金色光華凝聚成璀璨光柱,直衝星空,猶如一根通天徹地的金棒般呈現在無數人、妖眼簾。
客棧內,房間中。
秦堯盤膝坐在床鋪中間,雙手托著天地至寶寶蓮燈,身上神華閃耀,雙眸光輝燦爛。
識海內。
剛剛孕育而出的第四洞天,如嬰兒般不斷汲取著寶蓮燈神力。
直到吃飽,洞天內再也盛放不下一絲多餘神力,方才停止索求,一切逐漸歸於平靜,外放著的璀璨光芒也逐漸消失。
然而這直達星空的光柱是消失了,留在無數人與妖眼中的光柱卻沒有消失。
不久後,一道道靈光,仙光,妖氣紛紛疾衝而來,列陣八方,將客棧前前後後儘皆包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