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帶著慈祥麵色,靜靜聽著自家大徒弟講述這位茅山門徒的事跡。
聽到對方聲稱自己會五百種法術時,也隻是微微一笑,心底是不太相信的。
五百種法術……這年輕後生是真敢說呐!
可當他聽到自家徒弟說,對方憑借法術就能解除綠眼之毒後,麵色卻瞬間凝重起來,開口道:“等等。”
徐長卿語氣一滯,疑惑道:“怎麼了師父?”
“你確定那茅山小子說自己的法術能驅魔清毒?”老道士嚴肅問道。
徐長卿微微頷首:“我不僅能確定對方說過這話,還親眼看到他用一股十分神聖的力量,淨化了綠眼毒人體內的毒素。”
“你怎麼確定的那是股神聖力量?”老道士追問道。
徐長卿沉吟道:“那力量的光芒是白色的,僅僅是看著便令人心生溫暖,而原本麵目猙獰,看起來十分痛苦的毒人,在這光芒照耀下,像是瞬間解除了痛苦一般,轉眼間就變得十分安詳。”
“這道士定然不是茅山門徒。”老道士肯定地說道。
徐長卿詫異道:“您知道這法術是什麼?”
老道士搖搖頭:“我不知道這法術是什麼,但我確定茅山沒有這種法術。”
徐長卿:“?”
看著他一臉錯愕的模樣,老道士抬手間關閉大殿房門,甚至布置下一層結界,確定隔絕內外後,方才緩緩說道:“你是為師心中下一任蜀山掌門的不二人選,所以有些辛密告訴你也無妨。”
徐長卿麵色一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師父,默默做出傾耳聆聽狀。
老道士緊接著說道:“二十多年前,妖界以及邪靈界聯合在一起,大舉進攻人間,所選的首戰便是我蜀山派。
為了保全蜀山,也為了不使這些邪魔侵害人間,在敵眾我寡,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為師與淨明、和陽、蒼古、幽玄四位師兄弟一起修煉本門禁術,將自身所有邪念全部排出體外,由此神魂法力精純了無數倍,五人聯手,解決了這場魔患浩劫,使得人間恢複了正常秩序。
但修煉禁術不是沒代價的,這代價便是我們五人的邪念彙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團更強大的邪念,所幸我們反應及時,在發現這件事情後,便第一時間將這團邪念關進鎖妖塔深處,並且以一把上古神劍鎮壓。
可這終究是治標不治本,於是我們師兄弟五人遍邀各大門派掌門前來,請他們幫忙祛除這邪氣,其中就包括茅山掌門。
相處日久,我們也漸漸了解了茅山的許多法術。
據我所知,茅山都沒有五百種符術,壓根就不可能有五百種法術,因此我在聽你說,那茅山小子自稱會五百種法術時笑而不語。
而且,茅山也沒有如你說的這種能驅魔清毒的法術。”
徐長卿聽的目瞪口呆。
沒想到鎮妖塔的下麵,居然還鎮壓著這麼一個禍害。
片刻後,他漸漸回過神來,遲疑道:“可是,他為什麼要撒謊說自己是茅山弟子呢?”
老道士說道:“可能是因為茅山在人間的修士最多吧,他隨便謊報了一個門派。”
“師兄,師兄~~”
這時,一道宛如擂鼓般聲音陡然在門外炸響,震動宮室。
老道士麵色一變,連忙撤掉結界,打開房門,隻見一名黑須黑發,麵色發黑,眉心處有著一道豎紋的大道士闊步而來,急切道:“掌門師兄,不好了,魔尊重樓突然現身鎖妖塔,拔走了塔頂那柄上古魔劍,其餘長老現在都去了鎖妖塔,竭力鎮壓塔中邪魔。”
“重樓?”清微掌門麵色愕然,喃喃說道:“他拔那柄劍乾什麼?”
大道士搖頭道:“重樓做事,又豈會給他人解釋?師兄,您快去鎖妖塔吧,其他妖怪還好,我就怕那邪……”
“長卿。”清微突然低喝一聲,打斷大道士的勸說。
“弟子在。”徐長卿還以為掌門是要讓他一起去鎖妖塔鎮妖,臉上寫滿凝重,頗有種視死如歸的風範。
“辛苦你再去一趟渝州城,將那何必平何道長請上蜀山來助陣。”清微開口道。
“啊?”徐長卿一愣。
“啊什麼,還不快去?”
清微說著,當即與大道士一起飛出大殿,直奔鎖妖塔方向而去。
渝州城。
永安當。
秦堯打著算盤算著賬,茂茂提著雞毛撣子擦拭著灰塵,丁時彥手裡拿著一塊抹布,清潔著當鋪藏品……三人看起來都在乾活,但目光全都瞥向了當鋪內院。
內院中,景天與唐雪見一個捏著對方鼻子,另一個猛捶對方腰身,打的十分熱鬨。
短短幾天時間,這兩人便從動口演變到了動手的階段,但誰都不是武林高手,於是打起架來就像菜雞互啄。
儘管不好看,但還是令當鋪內三人看的津津有味。
而今天的這場爭端起因也很簡單,唐雪見是奉爺爺唐坤之命前來給‘何必平’送綠豆糕的,糕點放下後,嘴饞的景天先吃了,這便惹怒了堂堂唐門大小姐,當麵訓斥了景天兩句。
景天雖然心知自己惹不起對方,但心急口快,直接拿著綠豆糕諷刺唐雪見臉方,這便捅了大簍子,兩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因這二人一個是掌櫃,一個是東家,所以三名“下人”也不知道該幫誰,就隻能看戲了。
不久後。
終究是唐雪見技高一籌,將景天撂到地上,自己則是直接壓了上去。
姿勢相當曖昧。
“忙著呢?”
前廳,不放心孫女的唐坤走進當鋪,衝著當鋪內的三人說道。
三人循聲望來,心裡同時咯噔一聲。
唐坤看了眼櫃台上的綠豆糕,臉上的笑容更盛幾分。
雪見這孩子雖然有一些大小姐脾氣,但勝在心地善良,又肯聽話,將來應該也能成為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吧?
這般想著,他目光不經意間往院子內一瞥,瞳孔頓時一陣震動,收縮,整個人仿佛被瞬間定住了。
“你服不服,我問你服不服?”
院子中,唐雪見騎坐在景天腰身上,帶著一些鼻音大叫道。
“不服,不服,我不服!”景天同樣大叫著回應。
唐雪見鼻子都快要被氣歪了,俯身就咬在對方肩膀上。
“啊~~~”景天慘叫道:“疼疼疼,你屬狗的啊?”
唐坤:“……”
廳內三人:“……”
此時此刻,廳內廳外,寂靜與慘叫聲形成了一種極其詭異的強烈對比。
唐坤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轉頭向三人問道:“他們是什麼情況?”
丁時彥與茂茂紛紛低頭,不敢答話。秦堯隻能無奈說道:“唐小姐好像很喜歡與景天吵架,但又總是吵不贏,於是今天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