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瑩琇神情怪異,哆嗦著手接過來。
不是怕的,是開心的。
一個人盤點,不需要跟人打點關係,不用對誰卑躬屈膝,還能刷經驗!
簡直不要太開心啊!
徐嬤嬤又道:“待會隨我去取紙筆。”畢竟要登記造冊。
“是!”興奮溢於言表。
徐嬤嬤疑惑地看她一眼。
張瑩琇立馬收斂神情,垂眉斂眸,一副端靜溫婉的模樣。
徐嬤嬤:……
也不管她了,抬腳出去。
待倆人出了小間,劉公公便將屋子重新鎖上。
張瑩琇揣著鑰匙,隨徐嬤嬤去領了筆墨紙硯,再出太極殿,直奔徐嬤嬤口中的廣儲司。
也不遠,就在太極殿西邊。
遠遠看去,整個廣儲司外圍全是持槍侍衛,不光有巡視的,還五步一崗,十步一衛,看得張瑩琇咋舌不已。
有徐嬤嬤領頭,她自然順利進了廣儲司。
再然後是銀庫八號房。
滿屋子金光閃閃、金光燦爛、金——
守在外頭的太監擺進來一個木桶,一個暖壺一個杯子。
張瑩琇詫異:“這是——”
“砰!”
木門被拉上。
然後是上鎖的聲音。
張瑩琇大驚,撲過去:“嬤嬤?!”這是乾嘛這是乾嘛?不是要盤點嗎?
隔著木門,徐嬤嬤的聲音淡定如初:“為防止中飽私囊,盤點期間不許出庫,出庫必得全身搜查。”
張瑩琇:“……”
她艱難地看向那個舊兮兮、仿佛還沾著許多陳年痕跡的木桶上——特麼的那難道是她的恭桶?!
雖然屋子裡就她一個,可這也——
“好好盤點,我會在午膳前來接你。”外頭的徐嬤嬤又說了句。
張瑩琇忙朝著門外求饒:“嬤嬤,奴婢不想盤點了!嬤嬤幫奴婢跟皇上求饒吧……”
可惜,外頭再無動靜了。
隔著厚厚窗紙,隻能看到門口杵著兩名身影——估計就是方才守門的兩名太監。
張瑩琇欲哭無淚。
再看這滿屋子金光燦爛……想到徐嬤嬤方才說每次盤點都要經過幾波人,登時覺得這些金燦燦的玩意散發著惡心的屎尿味!
想到那狗皇帝給自己搞了這麼一個破差事,張瑩琇恨不得打爆他狗頭!
還是得乾活。
約莫是為了盤點方便,屋子裡有一張條桌一條長條凳,除此之外,就隻有三麵牆的金器。
這屋子的金器,全是生活用具。
雕花金唾盆、雕花金水盆、雕花金壺、雕花金茶碗、雕花金香薰爐、嵌寶石金葫蘆盒……
張瑩琇捂著鼻子大概掃了遍,再看係統技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怎麼開啟?
難道是要念出來?
張瑩琇無奈,看了眼外頭,鬆開鼻子,對著麵前的金唾盆低聲道:“金唾盆。”
毫無動靜。
“純金唾盆。”
沒動靜。
張瑩琇撓頭:“雕花金唾盆?”
係統仿佛死了一樣。
這還怎麼玩?
張瑩琇沒轍,隻得認命地開始鋪紙磨墨——還是先乾活吧,這麼多呢。
歪歪扭扭寫了幾頁,生理需求就來了。
張瑩琇瞅了眼那舊舊的恭桶,憋住。
其實恭桶還是衝洗乾淨了的——但再乾淨,也是多人使用過的舊恭桶——嘔,不能再想了。
又寫了幾頁,真憋不住了,張瑩琇終歸還是含淚解決了。
為了減少如廁次數,她整個白天滴水不進,生生撐到徐嬤嬤過來。
然後是全身搜查。
張瑩琇悲憤不已。
想到這破工作還是自己作死搞來的,她就更想哭了。
……
第二天。
張瑩琇照例伺候狗皇帝穿衣洗漱。
穿好衣物後,赫連煜瞟她一眼。
張瑩琇頓了頓,不情不願地接過宮女們遞上來的唾盆。
還不敢閉眼,隻低著頭,雙手儘量平舉出去。
……勉強算有點進步吧。赫連煜氣悶,索性不管她,開始洗漱。
一切妥當後,赫連煜坐下來,不著急喝燕窩,先問她:“昨日盤點金器,可歡喜了?”
張瑩琇擠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稟皇上,能替皇上分憂、能清點庫房金器,奴婢對皇上的感恩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赫連煜:……
他隻怔了一瞬,立馬冷笑:“往日怎不見你這麼能說?”
張瑩琇:……壞了,忘記人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