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傳秀皺眉:“沒事和孩子說這個乾什麼?閒的沒事,去做事。上次何伢子就和我說,下次再聽村裡誰喜歡嚼舌根,特彆是給孩子說,就扣誰的工錢。”
葉傳秀這倒是沒有撒謊,蘇何確實說過這話。
可,那鄰居癟嘴,我在自己家裡看看熱鬨,說說這八卦都不行?
他還扣我工錢?
我又沒在鞋廠上班。
不過他到底是不敢多說什麼了,蘇何這邊經常要請小工,到時候人家不請他,那就麻煩了。
村裡人多,不是還有隔壁村麼?
小工好找的很,就是這工作不好找。
而且,他老婆在鞋廠上班,這要是因為他碎嘴子,被扣了工錢,他老婆要和他打架的。
葉傳秀隻說了一句,就進了屋。
這兩人還吵著呢,葉傳秀進來的時候,冀英秀正好說道:“我一個長輩,不過是說了兩句話,他就找警員來抓我?我還在班房裡待了那麼久,讓他來賠禮道歉怎麼了?”
葉誌武喝道:“你還要人賠錢呢,你這心還真大。”
吵架到現在,葉誌武也沒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
心裡所想,都說了出來。
冀英秀當即就是不肯:“好啊,你終於說出你的心裡話了。這日子過不下去了,當初沒結婚的時候怎麼說的?你說什麼都聽我的,你爸媽兩個老不死的,你也不會管。就管著我們的小日子,你……”
葉傳秀冷哼一聲:“冀英秀,你再罵,看我不打爛你的嘴。”
老不死的?
你這是做人兒媳婦該說的話?
就算是你要走了,也不能這樣。
人家可是長輩,而且沒做錯什麼。
冀英秀見葉傳秀來了,還是有些害怕的。
做大姐的,還是有些威嚴。
葉誌武有些尷尬,他當年稀裡糊塗的,就答應了冀英秀的要求。
這不,葉振漢也是看穿了這一點,早早地就讓他們分家自己過。
這些年,葉振漢也從來不讓葉誌武做什麼,連糧食錢都沒有要。
葉誌武心裡怎麼可能不知道?
幾人吵了起來,冀英秀鐵了心就是要離婚。
而且冀英秀還獅子大開口:“我嫁給你,什麼好處沒得。還吃儘了苦頭,這家裡的錢都要給我,還有這房子,賣了,也歸我。”
葉誌武睜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葉傳秀皺眉:“你憑什麼要我葉家的東西?”
冀英秀:“憑什麼?憑我給他生了兩個兒子,憑我這些年吃苦才攢下的錢。憑……”
葉傳秀忍無可忍:“得了,冀英秀,你自己什麼人,自己心裡沒數?自從嫁到我葉家來,好吃懶做不說,還攢錢?我要是沒記錯的話,誌武起房子的時候。我們幾個兄弟姐妹都是給了錢的。就誌武那點工資,一大半被你和那華伢子給造掉了。”
葉傳秀也不忍了,直接開撕:“而且,兩個兒子?那華伢子是我弟弟的嗎?那不是你和那牧彥的麼?”
冀英秀心裡一驚,這些葉傳秀都知道了?
可是以前都不敢說,今天居然說出來了?
也是,上次何伢子那個小畜生就已經說了,還有什麼可忌諱的?
葉傳秀繼續說道:“這些年,我弟弟養活你和牧彥的崽,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錢了。你萬事不做,也不出工,去那裡賺的錢?你手裡的錢,還不是我媽那打秋風來的?”
冀英秀想說話,葉誌武也想說話,但葉傳秀已經開口了,就不想停下來。
她怕自己停下來,就說不下去了。
葉傳秀加緊說道:“另外,你上次自己做錯了事情,陷害我兒子不說,警員來抓你,難道不應該嗎?你還好意思讓我兒子去磕頭認錯,要給你錢?你之前就已經打定主意要離婚了吧?這是想要從我家掏錢?”
冀英秀眼神閃爍:“你瞎說什麼?我就是被你兒子給逼的。你兒子那小畜生攪家精,沒你兒子,我怎麼可能離婚?”
啪!
葉傳秀一巴掌打了上去:“我媽你不能罵,我兒子你也不能罵。你算什麼東西?一個不檢點的東西,你以為你自己做的事情沒人知道?牧彥那個狗東西回來了,還去了你家,堂而皇之的在你家留宿。你以為沒有人知道?”
葉誌武簡直感覺到晴天霹靂了。
牧彥回來了?
難怪了。
他就說,冀英秀怎麼會要離婚。
這是覺得,牧彥回來了,她有去處了,所以要和他離婚呢。
他就說,何伢子之前分析的很對,冀英秀這個人,就是好吃懶做,怎麼可能放棄他?
原來是這樣!
冀英秀還要狡辯,葉傳秀道:“上周末,我也去了市區。”
冀英秀當即就是說不出話來了,葉傳秀的意思很明顯,她親眼看到了。
其實她沒看到,是蘇何看到的。
但葉傳秀就這麼模糊的說了一句,冀英秀就沒有話說了。
“離婚吧。都到這一步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就這樣,祥伢子就放你家了,我帶華伢子走。葉誌武,你要是個男人,就和我去離婚吧。
我家彥哥回來了,我也不騙你了,我要和彥哥去吃香的喝辣的了。人家跟了燕京城的大人物,和你不同。
你就是個小教師,沒錢,又不會說話。我和你生活的這些年,實在是悶得很。還有你家裡人……”
到了這一步,冀英秀也知道,想要錢是不可能了。
那就離婚吧。
她是絕對不會留下的。
牧彥那麼好,她要不是為了生下牧彥的孩子,她怎麼可能嫁給葉誌武?
他就是個工具人!
葉誌武不想離婚,但葉傳秀道:“離吧,誌武,有什麼可留戀的?這冀英秀人品不好,我當初就不同意,你看看。這人是個能閒得住的嗎?那牧彥一回來,她就和一條母狗一樣的追上去。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葉誌武痛苦的蹲了下來,祥伢子跑了進來,看著冀英秀。
冀英秀張嘴,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雖然沒什麼感情,可還是說不出話來。
最終,冀英秀歎息一聲,想伸手摸一摸祥伢子的腦袋。
但被祥伢子倔強的躲開了。
他全部都知道了,原來那華伢子真的不是他爸爸的兒子。
原來如此,難怪媽媽總是偏心呢。
冀英秀有些尷尬,不過很快就收回了手,回頭對葉誌武說道:“明天民政局見吧。我知道你舍不得,但我已經鐵了心了。你應該明白了,我其實就是拿你當工具。拖著也沒用,我不會回來了。”
說完,她拿著東西就走了。
門口,有好幾個鄰居看著。
冀英秀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葉誌武蹲著,用手抱著臉龐,居然哭了起來。
葉傳秀歎息:“其實我之前就知道了,就是怕你這樣。你好好想想吧,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拖著又能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