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魚被他拉了出去。
到了外麵, 她才發現山洞周圍竟然倒了一地枯敗的樹枝, 像極了人的骸骨, 密密麻麻的。
她暗自心驚,原來追殺他們的人,一直都沒有停止過跟蹤。
還好沒出來,不然不得被活撕了?
鐘魚有點擔心地問他:“師兄,青彥蒼山派的人已經偷偷追到這裡來了嗎?”
這樣的話,情況那就很糟糕了。
藺無闕卻是很直接,語氣平靜又冷淡地說道:“不止。”
鐘魚動作一滯, 那豈不是比她想象得還要糟糕了?這地方也不安全了。
而藺無闕確實是打算離開這裡開始逃亡了, 他帶著她出去,也不知道他在外麵搞了什麼事, 居然弄到了一條船。
鐘魚當時就傻眼了,看向若無其事的藺無闕:“師兄?這這個是?”
他倒像是很了解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毫無心理障礙地說道:“半路劫回來的。上去。”
接著鐘魚被他提了上船,而跟上來的雪鴞就很有自覺,根本不用提醒暗示, 自己就飛了上去。
上了船後,鐘魚就相信這船是真的被他劫回來的了。因為這船上麵青彥蒼山派的旗還沒被扯下來, 人家規規矩矩的派徽還清清楚楚地待在上麵。
鐘魚都可以想象,無拘無束的藺無闕當時乾了什麼樣的破事了。
不管怎麼說, 他們這是直接去北冥海了。
本來鐘魚還覺得奇怪,藺無闕要走也不必非要弄一條船來,直接走就是了。
直到她到船艙看到了被捆起來的兩個人, 狼狽又屈辱的柳寒移,還有柔弱無力的洛卿卿。
她驚訝不已,尤其是看到悲憤欲絕的洛卿卿沾了滿臉的黑泥汙漬,下巴都要驚掉了。
從見到洛瑪麗到現在,她沒見過一直保持著形象清純清傲的洛卿卿這麼狼狽難看的時候。她還是被這樣像是綁豬那樣,五花大綁地捆著。
可見動手那人做事手法很粗魯很殘暴,對待人見人愛的嬌弱美人,也是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也沒有。
洛卿卿早就醒了。
她本來就沒柳寒移傷得重,所以在船停的時候,她就清醒過來了。
隻是她看到鐘魚的時候,雙眼瞪大,渾身發顫,美眸中的恨意幾乎是要奪眶而出!
鐘魚,果然是她。
這狠毒的女人為什麼還沒死!
鐘魚感覺到了那股惡意,頓時覺得無語。
她看著麵色悲憤怨恨的洛卿卿,好像真是她對不起她那樣,心裡自然也覺得好笑,道:“你瞪我也沒用。藺無闕綁你們來的,不是我。再說了,要生氣也是我,你這算什麼?”
鐘魚可沒忘當時被推下懸崖的仇。
不管她洛卿卿當時是什麼精神狀態,瘋沒瘋,那都是事實。
聽完鐘魚的話後,洛卿卿麵色一陣青一陣白,雙眼就睜得更大了。就看她那恨恨的眼神,要是沒被綁住下一刻絕對是要撲上來。
鐘魚此刻心裡很冷靜,她學著藺無闕高深莫測的樣子,冷若冰霜地冷哼一聲,就走了。
她麵上一派冷靜自持,轉身離開,但此刻她的內心其實一點都不平靜的。
藺無闕竟然把柳寒移和洛卿卿都綁來了,這是乾什麼?一時興起報複?不可能啊。可不是的話,他想做什麼?
鐘魚的眉頭皺成了蜈蚣,始終想不出答案,所以她乾脆就找藺無闕了。
藺無闕正優雅地坐在船上了無生趣地看風景。他目光有些懶散地看著她,不以為意地說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弄這破船回來?那兩個人有用,去北冥海開境要靠他們。”
鐘魚一怔。
北冥海那個地方那麼複雜的嗎?居然還要靠人肉開路的嗎?
藺無闕順勢把她拉了過來,很自然從容地把她抱住了。然後他就低下了頭,額頭輕輕地抵在她的肩膀上,兩人姿態就變得非常自然、親密。
鐘魚縱然是被他抱習慣了,但還是忍不住緊張,連著她的呼吸,都不自覺地漸漸放緩了。
藺無闕沒說什麼,但他似乎是有點疲憊,這感覺也有點像靈力□□。
這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他們兩人靠得那麼近,鐘魚能感覺得到。
不過,比起這個,此刻她更直觀的感受就是藺無闕的手很冷。比平時冷很多,就跟冰塊一樣。
他遊走在極端的邊緣,狀態不穩定,就是個不□□,果然還是很危險啊。
鐘魚心裡不禁有點急,小聲問:“師兄,你身體還好嗎?”
藺無闕沒有說話,卻是慢慢地把手收緊了,似乎低笑了一聲,嗓音低沉而沙啞,不答反問:“你好嗎?”
這是什麼問題?她什麼事都沒有,當然好啊。鐘魚如實回道:“還行。”
藺無闕十分淡然地順著她的話接下去,莫名其妙地回道:“嗯。那我也還行。”
鐘魚真是越來越聽不懂他拐彎抹角的土味情話了。但就是藺無闕這冰塊把她弄得直哆嗦,她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想著要掙紮。
青彥蒼山派不愧是富得流油的宗門大派代表,人多勢眾也就罷了,什麼裝備也一頂一的。
這特製的船下了水,用點靈力就能走,大概這船有了青彥蒼山派的名號作掩護,他們這一路走得相當順利。
藺無闕魔鬼行徑沒有道理可言,他絕情是真的絕情,眼看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看都沒有去看關在船艙的兩人一眼。
洛卿卿這會兒要不是淚流滿麵,傷心得要死,那就是要被氣得要死了。
當然比起傷心委屈,她由始至終見不到藺無闕一麵,心裡此刻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藺無闕想要做什麼?真的要把她和師兄兩個沉海開境嗎?他是瘋了嗎?
想到這裡,她的眼淚流了下來,貼在臉上冷冰冰的,而她的身體也在陣陣發冷。
是了。她或許一開始就不該心存希望的,這個藺無闕是瘋子,也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