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危安並不知道,原來的士兵退後在一邊,站的筆直,更換宣紙的人變成了唐天堯,唐天堯如刀鋒一般的目光此刻露出了幾分詫異,有天賦的學生,他見的多了去了,但是如劉危安這種天賦,他還是頭一次見到。一般的天才這樣書寫,極限是三小時就要趴下,劉危安已經堅持了七個小時,這讓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個學生,能夠堅持多長時間呢?不少想要經過這邊的老師或者學生,全部被他趕走,不讓人影響了劉危安的狀態。
肌肉不可避免又一次出現了顫栗,這一次,比此前幾次都要厲害,劉危安從空靈的狀態中蘇醒,隱隱感覺自己的肉體已經到了極限,再堅持下去,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正要停止的時候,一股黑色的氣流隨著黃色的氣流從丹田溢出,黑色氣流的量很少,但是一出現,劉危安就感覺到了一股濃鬱到極點的生機注入身體,乾枯的身體一下子得到了滋潤,扁縮的細胞開始飽滿,發出喜悅的歡呼。
手腕一動,書寫的速度頓時快了起來,前麵一個字差不多要五分鐘,此刻三十秒左右就寫完了一個字,筆畫清晰,大小合適,這是所有的字裡麵寫的最規整的一個。唐天堯瞳孔一縮,輕輕發出了一聲‘咦’,舉起的手慢慢放下。他是打算把劉危安打暈的,人的潛力是無限的,但是挖去潛力的過程是分階段性的,沒有人能夠一蹴而就,劉危安的肉體透支已經到極限,再下去除了對身體有損之外,沒有任何好處,他不想難得見到一個好苗子毀在自己手上,但是劉危安突然之間恢複了精力,讓他十分意外。
驚訝之後,眼中的好奇又濃厚了幾分。
前麵這麼久,一頁紙才寫了三分之一的,速度加快之後,不到半個小時,一張紙就寫完了,雖然書法很差,至少一筆一劃都看的清楚,比剛剛學習寫字的小孩子,還是要強上三分的。
最後一筆落下,唐天堯手腕一動,已經換了一張紙,速度快到極點,士兵隻感到眼前一花,宣紙已經換好了,心中佩服的五體投地。
在黑色的氣流從丹田溢出的時候,腦海深處浮現了一副星空圖案,有些線條暗淡,有些線條在發光,絕大部分線條都很模糊,隱藏在蹭蹭黑暗之中,但是劉危安卻十分開心,因為每一次見到這副圖案,點亮的地方都多了部分。
《黑暗帝經》這部引起無儘風波的經書,每一次出現,都助他度過難關,屢試不爽。就是有些不聽話,平時想要的時候,召喚不出來。
黑色的氣流細小,卻起著主導的地位,黃色氣流乖乖地跟在後麵當小弟,溫順無比,隨著氣流流遍全身的經脈,失去的力氣以驚人的速度恢複著,一雙手臂充滿力量,誇張的巨筆一下子輕了許多。
草部:甘草、黃精、長鬆、葳蕤、知母、肉蓯蓉、列當、天麻、蒼術、勾稽、巴戟天、遠誌、仙茅、玄參、丹參、紫草、白頭翁、三七、黃連、胡黃連、獨活……從生澀到流暢,劉危安的書寫的速度再次提升,八點十分左右,第二頁完成。
第三頁書寫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一陣虛肉用上心頭,劉危安的身體一顫,力氣潮水般褪去,雙臂一沉,毛筆差點砸在地上,在觸碰到宣紙的前一刹那,抓緊了毛筆,一寸一寸提了起來。
每提起一寸,都用儘了全身的力氣,身體像掏空了的井,再也滲不出半點水了,《屍皇經》和《黑暗帝經》同時隱去,不肯再提供半點幫助。
“……相……”
“……思……”
劉危安隻感到眼前陣陣發黑,強大的虛弱感仿佛隕石砸中頭頂,他恨不得把毛筆一丟,就這樣躺著睡下去,但是不能,他心中還記著一件事,還剩下一個字沒有寫。
“……子!”
用儘最後的力氣寫了最後一筆,他再堅持不住了,眼前一黑,軟軟倒下,還未落地,就被唐天堯抓住,目光中充滿淡淡的笑意,對著士兵道:“把這裡收拾好。”
“是。”士兵身體一正,大聲道。
唐天堯沒再說什麼,提著小雞仔一般提著劉危安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