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跑了,我跑不動了。”
一個婦女突然停下,就這樣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恨不得把肺部都掏出來,雙腿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仿佛推到的骨牌,婦女的行為如同一根針刺在氣球上,把大家鼓著的一口氣給刺破了,接連有人軟到在地上,隻感到動一根手指頭都需要極大的力量。
“老婆,快起來,快跑,喪屍來了。”丈夫抱著孩子焦急地呼喊。
“老公,以後孩子就靠你一個人照顧了。”妻子露出一個淒豔的笑容,輕輕搖頭,十分堅決。她的腿在玉山區逃亡的時候被人踩斷了了,能夠逃到這裡,全靠了丈夫的攙扶和瘦弱的肩膀背著,很難想象,丈夫一個教書匠,手無縛雞之力,竟然可以背著她狂奔五六公裡,還抱著一個孩子,她無法想象丈夫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她也很想不讓丈夫的努力白費,她也想照顧孩子長大,一直陪在孩子身邊。但是她不能這麼自私,她清晰地感覺到丈夫的速度越來越慢,雙腿越來越
沉重,所以她把丈夫推開了。如果丈夫還背著她,三個人都活不了,沒有了她的拖累,至少丈夫和女兒可以活下去。
“不要,老婆,你答應過我的,永遠不分開——”丈夫眼中冒出熱淚,被人群夾著朝前麵流動。
“老公,你以後和孩子要好好的!”直到看不見丈夫的身影,妻子壓抑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如決堤的江河傾瀉**出來。
“行動!”吳湘湘閉上眼睛良久,跳動的眉心顯示她內心的掙紮,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一旦做出決定,她就沒有絲毫猶豫。下令進化者對著人群橫切了一刀。把那些跑不動的、不肯跑的、受傷太重的……總之,掉隊太厲害的都切開了。
這一刀,幾乎切掉了一半的人。
切口迅速拉伸,當湧入的喪屍把切口堵住,掉在後麵的人終於醒悟,他們被拋棄了,頓時驚慌失措,沒有力氣的身體裡麵一下子湧入了強大的力量,躺在地上的人被針紮了一般從地上跳起來,想追上遠去的隊伍。
“不要拋下我們!”
“我們不想死,求求你們了!”
“救救我們,省長說過不拋棄任何一個人,你們不能這樣做!”
……
被拋棄的人很快發現求饒是無用的,斷後的進化者臉色冷峻,根本不為所動。當越來越多的喪屍把唯一的去路堵死的時候,被拋棄的人發出絕望而不甘的怒罵。
“你們不得好死!”
“我詛咒你們死的比我們慘。”
“什麼狗屁救世主,我算是看透了,涉及到自己的生死的時候,彆人的命就是草芥,隨隨便便就可以拋棄。”
……
怨氣衝天,絕望的詛咒和臨時的慘叫彙聚成一股強大的氣流,直衝雲霄。數公裡之外的劉危安似有所覺,倏然止步,回頭遙望。兩道神芒從眼中射出。
“魔神之眼!”
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臉色大變,恐怖的殺意從體內散發,濃鬱到連撲上前來的喪屍都停滯了刹那。
劉危安幾乎把牙齒咬碎,他費了那麼大的力氣,不惜拖著重傷之軀拚殺,就是不想放棄一人,沒想到最後一步,卻被吳湘湘把他的一番心血都白費了。
半個小時後,劉危安殺出了喪屍重圍,帶著所有人進入了一棟大廈裡麵,奇怪的是,進入了這裡,喪屍竟然不敢進攻,在外麵圍著,情緒焦躁,卻不敢進來。
“這裡是我擊殺血魔的地方,血魔臨死前的氣息會讓喪屍畏懼,大家可以安心休息,明天早上八點之前,喪屍是不敢進攻的。”劉危安的話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頓時無力支撐沉重的身體,也不管地上臟不臟,一屁股做下去喘大氣,不少人不到半分鐘就入睡了。
但是也有人沒機會睡覺。
一個單獨的房間內,劉危安坐在沙發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靜的可怕的目光看著堂下的吳湘湘等幾人。
“你們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