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劉危安放下鋼筆,白靈把煲了三個小時的湯放下,眼神溫柔中帶著感激。
“你我是夫妻,跟我還需要見外嗎?”劉危安微微一笑,握住了白靈的手。這是一雙握槍的手,現在卻是握筆更多。
“我對白家的事情關心太少了。”白靈說這話的時候,眼眸深處有著絲絲鋒芒。白家代表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家族,還是一個符號,一種榮譽。本該成為她在劉危安勢力中站穩的助力,卻是第一個在她背後捅刀子、
自家人捅刀子,其中的難受不足為外人道也。
劉危安的勢力組成成分複雜,三教九流、五花八門都有,不同層次的人聚集一起,受教育程度、生活環境不同、政治覺悟察覺等等原因,讓大家很多時候的思想無法揉成一根線。白家軍團沒有加入的時候,大家即使戰友,也
是競爭關係,但是因為大家的身份差不多,並沒有太多的敵視。白家加入就不同了。
白家是一個完成的軍團加入,身份、地位、教育、訓練都高出劉危安軍團好幾個層次,讓兩個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相處一起,其中的矛盾、競爭、敵視想想就知道有多大。
白靈一直在竭力讓這條裂縫縮小,在劉危安的親自乾預下,情況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是萬萬沒想到,形勢大好的情況下,出現了林立,然後又挖出了白球,這一下,她之前作出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她豈能不怒火。
但是白球終究身份不一樣,雖然是旁支,在年輕一輩中影響力很重,要不然也不會在平安大軍中擔任副部長如此重要的位置。不過,位置、權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白球是白家的人。
白家的家族觀念很強,其他家族內鬥、自相殘殺的情況很多,但是縱觀白家上百年曆史,這樣的情況幾乎沒有聽聞。
白家年輕一代本來就對白家的公主也就是她白靈下嫁劉危安頗有微詞,如果這個時候殺了白球,難免不會產生逆反心理,會嚴重打擊白靈的威望。白家想要和平安大軍融合就更加難了。好在劉危安終究是放了白球一馬。
白靈和劉危安相處的時日不算太長,但是多少也了解他的為人,看起來隨和恭謙,內心其實很孤傲,是一個孤注一擲的人。這一點從他當時什麼都不是,就敢殺了當時的天風省二公子就能看出來。所以說,劉危安能忍住殺機,十分不易。
“不要給自己的壓力太大,有些事情,需要時間。”劉危安把喝了一半的湯送到白靈的唇瓣邊。
“我自己來。”白靈剛剛抬起手,就看見劉危安輕輕搖頭,笑意暖暖。
忽然間,白靈竟然害羞起來,手臂再也抬不起來了,隻感覺雙頰生暈,心如鹿跳,不敢看劉危安的眼睛,垂下了目光,輕啟朱唇。
湯是魔獸肉煲的,經過特殊的手法,去了腥味。雖然味道還是一般,白靈卻感到這是天下最好喝的湯,裡麵仿佛殘留了劉危安的味道。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此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卻成為她老了之後,彌留之際最後的記憶。
……
夜,深,罪惡,生。
280米高的大廈,視野遼闊。如果在室外,一分鐘就能把人凍僵,但是室內溫暖,穿單衣就可以了。看見劉危安大步走進來,林立身體一震,終於知道為什麼沒人審問自己了。
“看樣子,我是不需要做自我介紹了。”劉危安的記憶力很好,他可以肯定和羅子寇相見的時候沒有見過林立。作為羅子寇的謀臣,他很好的做到了隱秘二字。
“你是來殺我的?”林立緊張的心反而平靜下來了。
“殺你是小事,先看一場戲吧。”劉危安微微一笑,在沙發上坐下。自有人把窗簾拉開,黑夜之中,城市的點點燈火出現在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