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朗以外,周白、魯平、鐘聞樂對陳雩校霸傳聞耳熟能詳的三人,不約而同露出複雜表情。
你個把逃課當做家常便飯的人,說什麼傻話!
“是逃課。”謝朗不否認,承認了自己的逃課行為,嗓音低沉,“不過下午就是講評上次考試的卷子,我沒有考,”指了指周白、魯平、鐘聞樂,“他們作為學渣,也不是很想聽。”
他手掌合起,輕拍一下,“所以我們一拍即合,決定把握最後一個下午,玩個痛快。”
他一笑,再次邀請,“小魚,你一起嗎?”
陳雩聽到下午要講卷子,想到分數,又忍不住自閉,垂下頭,蔫蔫的,“謝謝,我不去。”
見謝朗沒走,一手插在口袋,低頭看自己,陳雩說:“我要學習。”
謝朗聽完,目不轉視盯著陳雩半晌,最後笑了一聲,“小魚,你果然是等待挖掘的寶藏。”
陳雩茫然地眨眨眼。
謝朗卻不再多說,他朝陳雩揮了下手,留下一句“明天見”,就頭也不回,帶著周白他們離開。
沈潔見謝朗走了,連個眼神也沒給自己,跺跺腳,也氣呼呼離開。
班級空蕩蕩的,隻剩下陳雩一個人。
沒有人,陳雩覺得更自在,把課桌整理好,又把所有課本分類放好,才站起來,離開教室。
小十七碎碎念,“難得謝朗主動邀請你加入他的小團體,讓你一起去玩,你怎麼不去呢?多可惜啊,多可惜啊!
親親,你啊你啊,你說讓我說你什麼好啊。”
陳雩堅持原則,“逃課是不對的。”
小十七:“但你現在的身份,是校霸!校霸你知道嗎?逃課、打架那是家常便飯!”
陳雩有原主的記憶以後,對原主被稱為校霸這件事,越發無法理解。
其實明明人很好。
有人被欺負了,沒人出手,原主會出手。
還會扶老人過馬路。
從來沒有主動去欺負過任何人,倒是很多人故意找原主麻煩。
“小十七,你不要這麼說他。”陳雩沉著聲,“他不是校霸,他很孤單的。”
他們很像。
隻是,他是被母親忽視,為了逃離他無法融入的家,他選擇進入學習的世界,被學習治愈。
而原主,則是經曆了那件事,變得對人恐懼、敏感,排外,又沒找到拯救自己的辦法。
察覺陳雩有點生氣,小十七停下唐僧氏碎碎念,安靜了會,乖乖認錯,“親親,我錯了。”
—
謝朗一行人去了網吧。
直接包了一個小包廂,謝朗遊戲還沒玩幾局,就不想動了。
嘴裡空的厲害,鼻尖嗅到煙味,又勾起那根弦,“魯平,煙給我一根。”
他的話音落下,一根煙已經丟過去,魯平又從對麵探出大頭,“朗哥,你不是戒煙了嗎?”
謝朗咬著,沒有點,“嗯。”
“那你……”
“不抽,咬著玩。”
魯平哦了一聲,腦袋收回去,繼續遊戲,沒幾秒,他粗話爆出來,可能是技術太差,掛了。
包廂空氣不流通,謝朗咬著煙起身,推開走出去。
周白見了,跟了上去。
“朗哥,”周白背靠著牆,隨意站著,“你怎麼了?”
謝朗手臂撐在欄杆,把玩那根煙,頭也沒抬,“沒事。”
“陳雩,”周白頓了下,猶豫幾秒,問了出來,“你特地找校長調班,是因為他嗎?”
“差不多。”
謝朗沒瞞,周白是除了任老師、林東陽外,聽到謝朗那句“我當陳雩的同桌”的人。
周白當時以為隻是玩笑。
“為什麼?”
為什麼?謝朗想起那天陳雩彎下腰,幫他吹眼睛,眼神清澈又單純,沒有任何雜質。
而他,向往陽光美好的人。
謝朗把一口沒抽的煙丟進旁邊垃圾桶,笑了聲,“大概,他很有趣。”
周白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這時,謝朗的電話響了。
在聽到鈴聲的瞬間,謝朗的表情,沉了下來。
—
下午上課,謝朗他們果然沒回來。
陳雩偏頭,眉頭微蹙。
講台上,老師開始分上次測試的試卷,陳雩拿到的時候,每科大紅的30分,他根本不想看,氣鼓鼓地直接塞進抽屜裡。
眼不見為淨。
偏偏小十七煩死人的提醒,“親親,你好厲害,說30分就30分,一分都沒差,連語文都估的剛剛好哦。”
“親親,理我一下啦?”
“親親?”
陳雩,陳雩不想說話。
很氣!
晚上放學,陳雩收拾好書包,想到自己之前信誓旦旦跟母親承諾這次會考好,腳步都沉重了。
早上公交車挪幾步要花幾分鐘的記憶讓陳雩明白不能在離學校最近的公交車站坐車。不然現在高峰期,又要挪半小時才走兩個站。
為了節約時間,陳雩循著原主的記憶,拐進旁邊居民樓,準備穿過後麵的一條巷子。
這條路沒多少人走,陳雩一共才遇到幾個人,很靜。
陳雩喜歡這種安靜。
但轉過彎,站在分岔路口,陳雩忽然聽到另一條路傳來不小的動靜,像是有人在打架。
還隱約聽到非常熟悉的聲音。
遲疑了會,陳雩往前走了一小段,從牆角探頭,眼前的一幕,他驚訝到不行。
“謝朗?”
逼仄的巷子裡,七零八落倒著一群人,正中間,謝朗站在那裡,手臂、胸前都沾著血,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彆人的。
聽到聲音,謝朗抬頭,麵無表情,周身透著戾氣,眼眸很黑,眼裡是沒有隱藏的鋒利和冷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