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杏已經通氣了,該吃的就都能吃了,隻不過暫時還不能大補,而且一大早江桃對縣城不熟悉,也不知道去哪裡能買到魚和肉。所以就用家裡還剩的一點兒大白菜,剁的細細碎碎的和雞蛋炒了,然後做了個細碎的白菜雞蛋小麵疙瘩。
一點香油一點鹽,產婦也隻能吃這麼清淡的。
至於其他人,則是煮了個麵糊稀飯,搭配著蔥油餅。
不過怕江杏饞,也給江杏做了塊少油少鹽的。
江桃手腳麻利,不過半個多小時就做好了。
但因為她和周勵要空腹抽血做檢查,所以就暫時沒吃。
周寶貝正吃著時,劉西回來了,熬了一夜他黑眼圈都更深了,江桃就叫他留在家補覺,她和周勵幫忙替著。
江杏還躺著不能動,又是大人又是孩子的,劉西和他媽都確實累壞了。他也不客氣,胡亂扒了口飯就去睡了。
江桃一家三口去了醫院,先把早飯送去病房。
因為做檢查要跑來跑去還要排隊不方便,周寶貝也留在了病房。
夫妻倆跑過去抽血做檢查的時候,卻沒想到竟然看見了江海和張月紅,不僅如此,曹桂花也跟在一邊。
這麼早他們出現在這裡,很顯然是昨晚沒回去。
江桃不打算搭理,昨兒她態度已經很鮮明了。
但離得不遠,張月紅卻輕聲嘀咕了起來:“大姐嫁出去似乎也快一年了吧?好像一直沒聽說有動靜,所以這也是來做檢查的?也不知道是她的問題還是那周勵的問題?”
大家同樣不能生,張月紅找到了平衡,幸災樂禍起來。
江海也忍不住冷笑了聲,道:“說不定兩人都有問題!”
曹桂花要操心大兒子大兒媳不能生,要操心小兒子沒錢娶媳婦,江桃出嫁後又和家裡一直不愉快,她這當媽的還真就一直沒注意到這一點。
雖然昨兒個被江桃氣的半死,到現在心裡也還有委屈在,但曹桂花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可彆是江桃的問題啊!
因此江海話音剛落,她就不高興道:“你少說兩句吧!”
江海撇撇嘴,道:“人家心裡都不在乎你,你這是乾啥啊?你管她去死呢!”
曹桂花沉默片刻,歎道:“她畢竟是我閨女。”
江海還要說,張月紅拉住他,衝他使了個眼色。
江海立刻領會,跟張月紅走開了幾步:“怎麼了?”
張月紅道:“你吵什麼呢,沒意思。眼下他們做檢查,咱們也做檢查,大家都是不能生的,我覺得他們說不定能理解我們。”
江海還沒明白過來:“什麼意思?”
“你傻啊!”張月紅道:“都不能生,他們自是知道我們的不容易。一會兒找機會,咱們好好哭哭,而且媽不是還擔心大姐嗎,那正好,她也幫著哭哭。我覺得大姐和周勵多少會借咱們一點錢的,起碼全部檢查費今兒個能蹭上。”
“不會吧,大姐可沒給過我們好臉色看。”江海道。
張月紅卻很篤定一般:“會的,你畢竟是她親弟弟,將心比心,不說多,今兒的檢查費她肯定會借。”
全部檢查費可不少呢。
要是能借到,媽手裡準備做檢查費的錢,就可以做治療費了!
有錢引誘著,江海終於點了頭。
不僅如此,回去後他還攛掇曹桂花:“媽,你是不是擔心大姐啊?你要是擔心,那你就去問問。”
曹桂花擔心的朝那邊已經抽血的江桃看了眼,卻是搖了搖頭。
她不去,她就是擔心,也不去找氣受。
因此江桃和周勵抽完血,準備去問醫生還有沒有彆的檢查要做時,江海和張月紅就滿麵愁容的攔了上來。
“大姐。”江海緊緊皺眉,臉上神情是又擔心又震驚:“你、你和大姐夫不會也是……”
他一副實在說不下去的模樣。
張月紅迅速搖著頭接話:“不會的不會的,大姐和大姐夫結婚才一年,肯定是緣分還沒到,肯定不是……”
江桃輕笑一聲,打斷了張月紅的惺惺作態:“行了,彆演了。”
張月紅麵色一僵,乾笑了下道:“大姐,你說什麼呢?”
江桃道:“看到我來檢查,以你的性子該幸災樂禍才對,畢竟我也不能生啊!但你們現在這樣,讓我來猜猜,是不是想用大家都不能生,大家都是可憐人為理由,來找我借錢?”
直接被戳中心思,張月紅和江海裝不下去了。
江桃也不等他們開口,語氣突然變冷道:“彆做夢了,不管什麼理由,我都不會借錢給你們的。你們不能生是你們的事,和我無關!”
“江桃!”張月紅麵色徹底變了。
不借就不借,說那麼難聽的話乾什麼?
江海也很生氣:“我可是你親弟弟,你要不要這麼絕情啊?”
絕情?
再絕情,也沒有前世你對我絕情。
江桃看了眼聽見動靜急急趕過來的曹桂花,冷靜道:“我就是這麼絕情。你記住了,永遠彆找我張口,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