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謝亦舒走出宿舍時,看到了躺在門邊的紙條。
是王子嶠留給他的。
紙條上寫希望謝亦舒能在去教室前敲他房門把他敲醒。
謝亦舒收起紙條,走到隔壁開始敲門。
三分鐘後,王子嶠打著嗬欠,頂著亂蓬蓬的頭發打開房門。
謝亦舒的視線在對方印著《熊熊大冒險》三隻主人公的卡通睡衣上停留了一會兒,抬手和他打招呼:“早。”
王子嶠茫然地看了他一會兒,大腦漸漸清醒,急切詢問:“小舒,幾點了!”
謝亦舒看了眼終端,報時:“五點四十五。”
“那就好那就好。”王子嶠鬆了一口氣,他意識到自己還穿著睡衣,小麥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粉色,“小舒,你等我五分鐘。”
說完匆匆關上房門。
五分鐘後再出來時,王子嶠已經收拾好了自己。
他看著終端上的時間,有些驚奇:“沒想到我居然能在六點半前爬起來。小舒,你幾點起來的?”
“五點半。”
“哇哦。”王子嶠看向謝亦舒的目光帶上了敬佩,想到了什麼,又有些臉紅,“我其實也設了五點半的鬨鐘。因為你剛入職嘛,我怕你第一天也起不來,想來喊你起床來著,但不知怎麼的,鬨鐘被我給掐掉了,哈哈……”
王子嶠摸了摸後腦勺,笑道:“還好我這個人比較有自知之明,覺得自己可能起不來,給你留個張紙條。”
謝亦舒聽到這兒,也有些好奇:“你平時應該不用起這麼早吧?”
王子嶠不是生活老師,隻要在七點前到班就行了。
王子嶠點點頭,沒有遮掩:“我平時都快七點才起床,三分鐘穿衣洗漱,百米衝刺去教室。”
他頓了頓,問謝亦舒:“你還沒吃早飯吧?”
謝亦舒點了點頭。
他帶了一支營養劑出門,準備晚點衝泡。
“那就好。”王子嶠解釋,“我今天起這麼早是想去橋西路的多維麵包店買牛角包。就最近在星網上很火的多維牛角包,他們店就在我們昨晚路過的那座寫字樓下麵。”
“他們家六點半開始營業,聽說第一爐最香,奶味十足,連角都是酥脆的。”王子嶠說著說著就有些饞了,“我想吃好久了,就是一直起不來。”
職工宿舍就他一人,沒人能叫他起床。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王子嶠哥倆好地拍拍謝亦舒的肩膀:“今天我應該能吃到第一爐牛角包了,你沒吃早飯正好,我給你捎一個。”
謝亦舒沒和他客氣:“那麻煩你了。”
他拿出光腦:“我和你加個迅信,過會兒把錢轉你。”
“你訊信搞好了?”王子嶠打開自己的光腦,輸入謝亦舒的訊信號,提交了好友申請,“錢就不用了,這頓我請你……咦?你訊信剛注冊的?怎麼這麼新?”
“嗯,我之前那個號被凍結了。”
謝亦舒過去的社交賬號五年沒登錄,被官方凍結了。和賬號綁定的號碼倒是意外沒因欠費銷號,但舊光腦和通訊卡都在古藍星,就算訊信官方給他發了驗證碼,他也收不到。
謝亦舒隻能采取最原始的解凍方法:“之前提交了解凍申請,但還沒通過。”
王子嶠被盜過號,有過類似的經曆,感同身受,感慨道:“那肯定很不方便吧?”
謝亦舒嘴角弧度淡了下去:“嗯,有一點。”
昨晚他本來想通過訊信找顧言,結果因為賬號凍結被耽擱了。
打電話依舊是關機,隻能發了一條短信過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收到回複。
王子嶠安慰他:“訊爸爸雖然坑了點,但處理速度還是很快的。我上次那個八位數的老號被盜,十五天也找回來了。”
謝亦舒點點頭。
他對賬號其實不是太在乎,他在意的人基本都重新聯係上了。
除了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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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顧家餐廳正在進行第二場父子間會談。
顧延之知道父母和孩子間會出現代溝,但他沒想到他兒子才五歲,他們之間就有一條鴻溝了:“啵崽,為什麼不讓爸爸送你去幼兒園?”
平時是由司機送小胖墩去幼兒園。
但司機平時都是七點半來,現在還不到六點半,司機估計都還沒起床。
顧延之記得雲山幼兒園是七點開園,他現在送啵崽,到幼兒園差不多剛好七點。這樣多出一個半小時,他還能去公司休息一會兒。
而且他也的確好久沒送過小胖崽去幼兒園了。
不得不說,顧延之的確是個好父親。
即便睡眠不足、早早被叫起,也沒生氣。還想著趁這個機會送小胖子去幼兒園,車上父子倆再聊聊天,好好培養培養父子間的感情。
隻可惜小胖墩非常堅決地拒絕顧延之的提議:“啵崽要等司機叔叔來。”
顧延之試圖分析兒子的小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分析無果,有些無奈地問:“為什麼?啵崽不是想早點去幼兒園嗎?”
啵崽心虛地挪開視線。
他是想早點去幼兒園,給媽媽留下一個“愛上幼兒園”的好印象。
但他不想爸爸送他去。
媽媽在幼兒園做生活老師,如果是爸爸送他,那很有可能就和媽媽撞上了。
到時候爸爸就會知道因為他在幼兒園表現得不乖,媽媽連帶著爸爸都不喜歡了。
親愛的爸爸,對不起。
啵崽在心裡小胖手合十,誠懇道歉。
他跟顧延之說:“可啵崽更想讓司機叔叔送啵崽去幼兒園。”
顧延之對自己在小胖墩心目中的地位還是挺自信的。啵崽不想讓他送,絕對不會是因為比起他更喜歡司機的緣故。
顧延之想了想,想到了一種可能,試探地問:“啵崽,你是不是還在想素老師的事?”
素老師是啵崽之前上的那家幼兒園的老師。
不知道從那兒打聽到了他的身份,拐外抹角接近啵崽。
啵崽才五歲,天真又單純,還以為素老師是真的想和他做朋友,跟他分享了很多小秘密,每天都把“素老師”掛在嘴邊。
直到有一天,素老師問他希不希望他當他媽媽。
想起這麼一號人,顧延之眼底劃過一絲厭惡。看向小胖崽時,神情又恢複溫和:“爸爸可以換一身衣服,把車停遠一點,牽著你去幼兒園。”